葛奶奶有点担心的问道：“你这腿可以吗？“
“医生说，可以出院。”
李燃在沈耀吃完之后，就把他抱到了轮椅上。
在楼下的时候，李燃去办出院手续，葛奶奶在一旁照看着沈耀。
“耀耀，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和我说。”葛奶奶很是慈祥的说道。
虽然葛奶奶从来都不说，但是那个家，她看的分明。
这个娃娃也是可怜。
沈耀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一只手在书包的遮盖下，使劲的掐着另一只手腕。
家人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上，每每拨动一下，就痛的喘不过气。
沈耀很想知道，爸爸妈妈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
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感受自己不值得被爱。
李燃现在对沈耀的表情，有了一点点认知。
看见此时的沈耀。
李燃觉的他可能需要安静。
“奶奶，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带沈耀去学校。”
李燃上前接过沈耀的轮椅把手。
“你们路上小心一点。”葛奶奶确实要早点回去，给沈耀炖汤。
出了医院大门，在沈耀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李燃拿开放在沈耀身上的书包。
果然看见沈耀，正在狠命的掐着自己。
李燃蹲在沈耀面前，想要把沈耀的手掰开。
“你说伤口为什么，好的那么快，我每次都那么狠命的掐他，他为什么还不厌其烦的愈合。”
“我都不想要他了，他为什么还那么顽强的自愈。”
被掐的地方，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沈耀仰着头，想不明白，精神上的自己，想要杀了肉体上的自己。
但只要不是最后一刻，肉体上的自己，总是千方百计的自我拯救。
“难道是我掐的不够疼吗 ？要不你试一试？”沈耀对自己的发现，有点疑惑，又有点兴奋。
就像早上的时候，李燃的手，所带来的触感，大脑就认为很新奇和刺激。
沈耀把李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说道：“你掐呀！”
“沈耀你冷静一点。”李燃从书包里拿出了创可贴。
“冷静，我现在很冷静，你看我像不冷静的样子吗？”沈耀甩开了李燃贴创可贴的手。
过了一会，沈耀突然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求求你？”
“求你了。”这句话说的很是破碎。
那白皙的脸庞，空洞的眼神，盯着李燃：“我真的好难受，我求你了，我的身体就像是对我，已经免疫了一样，我再怎么破坏他，都没感觉。”
李燃不忍看着这样的沈耀。
之前在书上看见过，相关的知识，对于抑郁症的患者，他们已经开始失去对外界的联系。
最重要的不是告诫他们，一切都会过去的，也不是说一些安慰的话。
而是用行动，让他们再次感知到这个世界。
李燃最终还是趴在沈耀的手腕处，用牙齿，狠狠的咬住。
就像是用疼痛，来告诉沈耀和这世界的关系。
沈耀仰头看天，那真真实实的疼痛感，正传入他的四肢百骸。
那太阳真的是太耀眼了，就望了一会，整个人就开始头晕目眩。
但是沈耀却贪恋这种，可以让他暂时脱离，窒息感的感觉。
李燃抬眸，便松了口。
“可以了吧？”
那手腕上，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见，周边的皮肤，也变得通红，加上那被沈耀掐破的伤口。
就像是食人花，张开了嘴，吞噬了一朵最鲜红的玫瑰。
沈耀笑的很是挑逗：“不够。”
又把手伸了过去。
“已经很用力了。”
沈耀用手轻抚着那排整齐的牙印。
“都没出血。”沈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的，是莫名的遗憾。
“我发现了，你带给我的快感，比我自残要刺激的多。”
“你看我自己都掐出血了，但是我的神经，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不传向大脑。”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这都没有出血，但是神经系统传导的就很兴奋。”
沈耀说的时候，笑的很是开怀。
“求你了，对我更狠一点，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点。”
那像猫一样晶莹剔透的眼睛，眼神中装着清明， 身上散着阳光，明明就是一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可爱小猫。
就那样看着你，然后说一些让你震惊的话。
还笑的那样灿烂。
李燃咽了咽口水，口中那鲜红的血液，也随着吞咽的动作，一不小心溜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再一次的，对准手腕上的那排牙印，狠命的咬了下去。
沈耀的身体一颤， 痛呼出声。
李燃赶紧松开了牙口。
“怎么了？”
沈耀笑的很是欢快：“没事，你太突然了，一时没控制住。”
李燃环顾了四周，他可不想看见沈耀和自己，以刚才的姿势被挂在网上。
“这里原本是精神科，关押病人的地方，后来被荒废了，很多人觉得晦气，基本没人来。”
沈耀解释道。
李燃看了眼沈耀，怪不得他让自己带他来这里，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没等自己问出口，沈耀便说了出来。
“我也是偶然听别人说的。”
沈耀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又再一次出现。
李燃也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以去学校了吗？”李燃起身。
沈耀伸手拉住李燃的手，让他蹲下来，然后把自己的手腕，伸到他面前。
“这样的程度，其实还不行哦。”
脸上满是笑意。
“已经冒血珠了。”李燃心里觉得有点心疼。
每次想到沈耀，一个人的时候，到底要伤害自己到什么程度，才能整理好自己。
这样的情况下，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次次保持年级第一的？
“可是结果没有达到要求，你要不再来一次？”沈耀把手腕递到李燃的嘴边。
李燃盯着那伤口良久。
并没有按照沈耀的指示，而是缓慢的站起身，双手扶在轮椅的两侧。
就这样严肃且冷淡的看着沈耀，沈耀则是满脸笑意。
边往后靠，边说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李燃不喜欢他这样的笑。
用一只手盖住了沈耀的眼睛，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对准沈耀的脖子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