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不怕我像你的骚扰者那样对你做点什么？”
江堰白抽出被赖云迟紧紧抓着的手指，摩挲着指腹，感觉上面还有赖云迟留下的余温。
“不怕呀，我对你一见钟情，要是能和你发生些什么我会很开心。”
赖云迟将手肘曲起来搭在江堰白肩膀上，媚眼如丝盯着他看。
“江先生，你就算再不解风情，也该看出来我现在想要引诱你吧~”
“……这么直白把自己目的说出来的人我倒是第一回见。”
“我新奇吗？”
“新奇。”
“你对我好奇吗？”
“好奇。”
“有问必答，太乖了吧。”
赖云迟捏了捏江堰白的耳垂。
江堰白顿觉被触碰的地方泛起一阵陌生的战栗与酥麻。
江堰白想离赖云迟远一点，可又觉得自己要是逃了，就输了。
他不知道自己计较这份输赢干什么，但就是不想输。
也许这就是不能在女人面前丢面子吧。
他说：“虽然我不了解你的家庭背景，但能出现在这里，你家里绝对不会缺钱，而以你的相貌，你也不会缺男人，你没有道理对我一见钟情。”
这是江堰白冷静分析得出的结果。
结果面前的小姑娘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扶着他的肩膀克制不住笑了起来。
等她笑够了，她拉着江堰白的肩膀让他站起来，两个人一起来到落地穿衣镜前。
江堰白凝眸看向镜面。
他看到赖云迟懒洋洋地挽着自己的手臂靠在自己身上，柔软长发一部分缠绵落到他衣襟上，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你看到了什么？”赖云迟问。
“你的头发在阳光下是栗色的。”
“我在看你，你在看我，我看你是因为我喜欢你，那你看我说明什么？”
“……”
“其实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一看自己的脸，亲爱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你没有一见钟情的可能？你总不能不具备最基本的审美吧？”
“……”
江堰白低下头，他不擅长打量自己，总觉得这种行为太自恋。
而且……他自从知道自己心脏不好，整个人就瘦了很多。
他不想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
赖云迟抬起手指，缓缓在他心脏的位置划过。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长相英俊的男人虽然多，但他们身上总是有一股让人讨厌的油腻和自信。”
“我喜欢你身上独特的冷漠气质，更喜欢你因为身体不好而不自觉有的落寞和失意。”
“都说心疼男人是噩梦的开始，可当你和我说你快死了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因为你难过起来。”
赖云迟水润的瞳孔映着江堰白的身影。
江堰白看着她眼中的自己，冷静道：“也许你难过的只是我这张脸马上就要火化变成粉末了，和我这个人无关。”
“不不不不不~”赖云迟摇了摇手指，“你和你的脸是一体的，你不该把它从你身上剥离，就算我确实是在惋惜你的美貌，你也不该觉得我只是在惋惜一张皮相。”
“诡辩。”
“但也有一定道理，不是么？”赖云迟勾住江堰白的脖子，突然问，“亲爱的，你和其他女人接过吻么？”
江堰白侧过头，移开目光，“没有。”
“那……在生命的最后，你想尝尝女人的唇膏是什么味道么？”
赖云迟的声音像海妖的歌声带着蛊惑的力量。
江堰白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重新转回来，落到赖云迟浅粉色的柔软唇瓣上。
但他依旧留有理智，没有接受赖云迟的邀请。
赖云迟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压了压江堰白冰冷的唇。
“亲爱的，不熟悉你的人可能会觉得你像冰，坚硬、寒冷、不近人情，要是不小心碰一下，要疼很久很久。”
“但我偏觉得你像雪，你会在没有人留意的夜里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还会偷看屋子里热闹的人们，尝试体验他们的人间烟火。”
“我猜你是柔软的，无论是心，还是……唇。”
“所以~让我试试你是不是真的柔软好不好？”
赖云迟悄悄踮起脚尖，向江堰白缓缓凑过去。
江堰白的理智拉扯着他，告诉他眼前的小姑娘不简单，她很聪明，她接近自己绝对还有其他目的。
可他一个要死的人，就算被骗了，被利用了，又如何？
他连生命都要失去了，再失去一些其他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终于，他将自己说服。
他左手倏然揽住小姑娘纤细的腰，一个转身将小姑娘压在身后的落地镜上，同时右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按在她头顶。
他将她强势的困在镜面和自己的胸膛中间，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粉腮蜜唇的少女，闭上眼睛深深吻了下去。
亲吻无需他人教导，有情自会贯通。
他时轻时重地咬着小姑娘让人心软的甜，用触觉记住她的轮廓和温度。
他嗅着小姑娘身上自带的馨香，掠夺她呼吸的同时，搭在她腰间的手指还在不自觉的摩挲她睡衣的布料。
附近空气渐渐都变成了捣乱樱桃的甜腻香气，他通过这场深度亲吻感受到了小姑娘独特的香软，并清醒地沉沦进去。
他们的掌印留在了镜子上。
因为他们不断变换着亲吻的姿势，于是掌印也跟着改变位置和轮廓，光是看着就让人想入非非。
“镜面凉，亲爱的，抱我去床上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江堰白分神地想，这份颤抖都是他带给她的。
就在江堰白揽紧赖云迟的腰，想要和她解锁下一个地点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扣扣扣——”
这声音像撞钟声，瞬间让江堰白从迷离到清醒。
他飞速松开禁锢着赖云迟的手，退后两步，看到赖云迟已经被他亲的呼吸凌乱，眼尾绯粉潮湿，似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