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结完账径直就往负一楼去。
只是刚到楼梯口，就被一群保安赶上来拦住了。
“各位！负一楼不对外开放！”
“？？？”
众人疑惑转头。
保安经理快步上前，态度坚决的制止，“商场最近改建了，地下几层都不提供停车服务了，也没有任何商业，因此不对外开放。”
宋予知转头看向齐铭霄，齐铭霄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转头看向墨珩。
墨珩上前去跟保安经理交涉，报出了几人的身份，是过来办事的。
保安微愣，随即忙恭敬的上前打招呼，“齐总，宋小姐！贾总先前听说您二位下午来，所以早早就过来等候了，现在在吃晚饭，我马上去通知一声……”
齐铭霄冷声，“不用，我们自己下去看看。”
保安，“……”
一行人乘扶梯往下。
宋予知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眼底闪过几丝茫然。
这是，生气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呢！
之前得知她利用他，都言笑晏晏，悠闲淡定的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现在倒是生气了？
好稀奇！
她几步追上去，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手指一根根挤进去，跟他十指相扣。
齐铭霄身子僵了一下，低眸睨着她，眼神沉静，嗓音淡嘲。
“怎么了？我又有利用价值了？”
“你在生气呀？”
“……”
女孩子眉眼弯弯，一双漂亮的眸子像是藏着星星，偏偏她那笑意带着掩不住的恶作剧，像是很期待他的反应。
男人薄唇微抿，没说话。
宋予知揶揄，“因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所以生气？”
齐铭霄沉沉的眼神看着她，“……宋予知！
“怎么啦？我说错了？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气，那为什么阴阳怪气的？而且为什么生气呢？”她的话又快又密。
跟以前冷脸淡漠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大相径庭。
多了几分俏皮和灵动。
齐铭霄看着她好几秒，开口，“因为你没心没肺，我偶尔会想，你真的喜欢过人吗？”
宋予知眨了眨眼，答非所问，“我合理猜测，一个人在质疑别人的真心时，自己就已经动心了。”
齐铭霄丝毫不隐藏，“是又如何？”
宋予知微愣，“……”
两人下负一楼一直在低声耳语。
旁若无人。
周队一开始努力屏蔽掉他们的互动，但很快，注意力轻松转移了。
因为负一楼的情况，让他们大跌眼镜。
一眼望过去烟雾缭绕，各种纸房子纸衣服让人眼花缭乱。灯光昏暗冷感，耳边还萦绕着各种低低的梵音。
正常人看来可能只觉得阴森恐怖，但在内行人看来，这里简直太繁华了。
之前那些突然消失的拥挤鬼魂，全出现在了这里。
大家像正常人一样进店消费，选取香火蜡烛。
还有些女鬼爱不释手的选着那些纸衣服，开心的讨论着——
“你懂不懂啊！现在阳间就流行这样的款式！时尚又方便，还两块！”
“但是不是，有点伤风败俗了？”
“婶儿啊！你死后是不是一直在地下室玩儿躲猫猫？没上去逛过商场？你都落后了！”
“我都眼馋好多年了，现在终于能穿上了！”
“我也要来两件！赶明儿给负责人托个梦，把医美也得搞起来，我这脖子虽然缝好了，但是这条疤老难看了！”
“……”
除了衣服和香火，还提供了一些娱乐设施，比如小鬼在儿童乐园里玩儿的发出尖锐的笑声。
你要问这么乱，怎么维持治安？
每家店门口，都有鬼差在看守。每隔四五个商铺，就能出现一家店铺供奉判官神像，凶神恶煞的神像拿着判官笔，锐利的眼神盯着这里的一切。
要是有鬼聚众闹事，会有神力迸发出来，惩罚那些鬼。
严重的，会直接灰飞烟灭……
灵异部门的人目瞪狗呆的看着这一切，有下属忍不住出声问道，“周队，我是死了吗？这就到阴曹地府了？”
周队刚准备出声，然后就发现，面前热闹的群鬼静止了，凶狠的眼神齐齐看过来。
带着比以往更凶悍的煞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整个队的人严阵以待。
周队一转头，发现那小情侣还没注意到这一切，忍不住开口提醒。
“二位，能不能注意场合，别打情骂俏了？”
再次出声，也彻底激怒了鬼魂。
站在最前面，一个双手抱着两捆香烛的男鬼恶狠狠的道，“不是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规则都是你们定的，现在你们又想打破规则是不是？”
“什么打破规则？是他们自己来送死的！兄弟们，留下这群贪得无厌的活人，做垫背的！”
“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吧，跟我们一起生生世世留在这里！”
“……”
阴森森的笑声此起彼伏，带着十足的恶意。
灵异部门的人纷纷祭出的法器，严阵以待。
宋予知慌忙避开那双沉静深邃的眸子，转头看向周围，“大家稍安勿躁，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缺点啥。”
灵异部门的人，“？？？”
众鬼，“……”
“好久不见，都还认识我吗？”宋予知上前两步。
众鬼后退了两步，“……”
倒也不是宋予知有那么可怕，主要是她上次来，不是这样的啊？
上次冷酷无情，这次满脸殷切，还笑的热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别不是又打什么歪主意吧？
“我们承认，现在的生活确实比之前滋润了不少！但是活动空间也变小了，我们绝不会再同意任何不平等交易！”
“别担心，我怎么会跟你们做交易呢，你们也不配啊。”
宋予知笑容依旧，说出来的话却嚣张。
众鬼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你别仗着实力强就侮辱鬼！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有本事把你那把破剑拿开！”
他们敢赌宋予知不会拿走！
但如果她真拿走……他们也不会跟她交手的，他们又不傻！
周队从他们对话中听出了端倪，往那鬼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忍不住微缩。
头顶挑高的天花板上，悬着一把幽蓝色的灵剑。
上面释放出的阴气，维持着一个阵法。
将这负一楼画地为牢。
他算是明白，这群恶鬼为什么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了。
不光是因为这里能满足他们的需求，还是因为这个负一楼，只进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