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仿佛他回答是与不是都对她影响不大。
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多面人意识到，放弃这次机会确实太可惜了。
“我还是算一卦吧！”
说完，他付了卦金，然后道，“你算算我今年考研能上岸吗？”
宋予知直接道，“这我不算。”
多面人，“啊？”
“我如果断你能上岸，你从今天开始躺平，考试一塌糊涂，落榜了不是砸我招牌吗？而我若是断你落榜，那你便必将落榜。”
“……”
【哈哈哈哈虽然但是，我觉得好有道理！】
【可人家给了一千哎，都不说点好话吗？】
【有一说一，主播这话已经算好话了！毕竟她也说了，她说落榜，便必会落榜啊！】
【对，我赞同楼上，我感觉这哥们儿有点悬。】
多面人明显有些失落，但也没抱怨。
只是道完谢就准备挂断。
宋予知突然问，“你最近状态不好，总是做些奇怪的梦，整日昏昏沉沉，睡再久也睡不醒对吗？”
多面人猛的抬眸看她，“你怎么知道？”
【老弟，你那硕大的黑眼圈很难让人不知道啊！】
【刺激了，是撞鬼而不自知？】
【我就知道！连上线的不会这么简单！】
“你梦到的都是些陌生场景，比如高速路，收费站，工作台。”宋予知继续。
多面人连连点头，“对！按理来说，梦是来源于现实，梦中场景也是由脑海中熟悉的场景映射，可是我梦到的那些地方，我从来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因为那是下面的世界。”
“！！！”
多面人脸瞬间煞白，“是，是我理解的那个下面吗？”
宋予知点头，“是的，阴间。”
“不过你也不用怕，那些场景，是你外婆的工作单位。”
宋予知安抚他，“就在不久前，地府开始推行人工智能，很多岗位裁员，你外婆工作的高速收费站就是重点对象。她想着让你给她烧点纸，她做点小生意。可是投梦也需要资金，她身上钱不多，每次刚把你叫过去就到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懂啊，我笑的好大声，这一卦是我见过最搞笑的！】
【外婆：这孙子怎么一闪一闪的？】
【地府也裁员！所以失业的别再去寻死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只是觉得好心酸，老人好不容易攒点钱给孙子投梦，还没见到人就花完了。】
【楼上，我笑的好好的被你整哭了！】
【周末就回去烧纸！给所有去世的亲人都烧！】
多面人听着这话，看着弹幕，也眼眶泛红。
“我在外地读书，我爸妈在外地工作，每年过年就去我爸妈工作的城市，我们确实很久没回去给外婆上坟了……”
外婆在世的时候，是最疼他的。
可是外婆当年病重，他在高考，家人怕影响到他，就没告诉他。
最终，他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过。
在大学期间，他一次都没梦到过外婆，有时候他会感性的想，是不是外婆生他气，所以不来。
但理智上来又清楚的知道，人死魂归天地，哪儿来的再见？
“所以我一直犯困嗜睡，是外婆一直在找我吗？”多面人着急的问道。
宋予知点头，“对。”
“那我马上回去烧纸，是不是就能在梦里见到外婆了？”
“这，不一定。”
“？？？”
【为什么为什么？有钱了就不用投梦了吗？他们关系这么差啊？】
【看孩子这样子不像关系差啊，都快急哭了！】
宋予知解释道，“你外婆临死前只记得，你要高考，不能打扰你，所以这些年从来没找过你。这次要不是特殊情况，也不会给你投梦。”
多面人眼泪掉了下来，“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很快下定了决心，“大师，我想见见我外婆可以吗？我可以给你打钱，我把生活费都给你！”
“不用，我说了，你能连上线，就是有缘人。你给个地址，我给你送张符。将符放在枕头下，晚上就能梦到你外婆。”
对面人报了个地址，然后连连道谢。
宋予知没着急挂连线，而是道，“你跟你外婆羁绊颇深，却没见到最后一面，这为因，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求助你，导致你在考研前夕状态不佳，这为果，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但我观你命宫文曲星入庙，偏爱文学和学术理论，理应在此方面有大作为，难怪你碰到我。”
“事情解决之后，好好学习吧，考试加油。”
这大概是直播以来，宋予知最和善温柔的时候了。
之前都是公事公办的说结论。
就算带着好心，都满脸冷漠。
这次态度大转变，弹幕一整个夸赞。
【主播好好啊，人美心善，我真的爱住了！】
【主播不图钱财，却对人才爱护有加，真的很有大师风范啊，我粉了！】
【所以连上线的确实都是不幸的，但能连上线却是幸运的！】
宋予知不关心这些赞美。
只是挂断连线后，认真的期待着眼前的数字出现。
第一卦揭穿了杀人犯，惩恶扬善，跟算出诈骗犯那卦差不多，功德值颇高，整整有7点。
那第二卦，算的是文曲星哎。
她还认真鼓励了他，想必会……
-33.
宋予知眼神黯淡下来。
所以这一卦，跟其他卦没有区别，只涨一点？
行吧，毕竟文曲星只是个不孝子孙。
而打假主播大概是冤枉了很多好人。
抬眸刚准备点第二个连线的，弹幕上有一个熟悉的昵称飘过。
【糖果小熊：主播，你这儿怎么不能打赏啊？上次的事谢谢你，我卦金还没付呢。】
宋予知还记得她，“你上次没付钱吗？”
【糖果小熊：我当时太害怕了，接上你的线就忙着求助，忘了付钱。】
宋予知哦了声，然后道，“右下角有付款码，你扫一千给我就行。”
弹幕有些惊讶——
【这人谁啊？有没有老粉丝科普一下？】
【我知道！这是上次算卦的，她独居生活，被亲戚的妹妹带男朋友偷住次卧！】
【对对，寄生虫那个！】
【后面怎么处理的啊？报警了吗？】
【为了亲戚和睦骂骂咧咧吃闷亏的解决方式就不用说了哈，网友的乳腺也是乳腺。】
宋予知没忙着点第二个人，也安静的等着她的答案。
【糖果小熊：谢谢大家关心，我没吃闷亏。报警了，房子也打算让他们赔折旧费，还在协商中。】
弹幕满屏支持。
宋予知也笑了，“挺好，恭喜你做了这个决定。”
她之所以没直接帮她报警，是考虑到这女孩子善良的性格。
但人善被人欺，她要是自己处理不果断，那之后会一直被表妹家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