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般说着,搀扶着凌羽的小翠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前往后院。
可也在其急匆匆地赶往后院之时,一道身着喜服,急匆匆地人影与小翠撞了个满怀,脸上尽是惊慌之色。
那是孙镇长,此刻衣冠不整,神情惶恐的模样,好似见到了鬼般,袒露的胸膛之上,通红一片,好似被烙铁灼伤了般。
新郎官怎么出来了?
一头雾水之际,孙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一把揪起孙铭恩,冷喝:“大婚之夜,出来干什么,回去!!”
却不料孙铭恩一下子挣脱老爷子的手,后退数步,眼中阴晴不定,似乎有些不解,有有些愤怒,原本醉醺醺的姿态,赫然已经醒了一大半,背后冷汗淋漓:“爷爷,你这么做,过分了!!!”
见这小子发现自己企图,孙老爷子瞪向小翠,厉喝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搀扶着少爷回去休息!让人笑话!”
那凌厉的眼神意有所指。
人群中有人已然察觉到几分的不对劲!只不过眼界有限难以看出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些人中却有一人除外,眯着眼,似乎看出了孙铭恩胸前伤痕是为何。
还未等小翠行动,瞬间,一道黄衣身影如鬼魅般快速自小翠身旁擦身而过。
众人皆以为自己眼花,长青也揉了揉眼睛,以为见到了鬼魅,可一转头,身侧的解老板,早已消失了踪影。
后院,侧屋,解新语望着齐齐爆碎的窗棂与木门,眉头皱的更紧,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眼底带着几分自责。
屋内烛火早已熄灭,却有淡淡金光冲破屋表,照亮室内。木碎踩在脚下窸窸窣窣,屋内装饰红绸碎裂,家具破碎,唯有那张大床依旧崭新。
龙凤红烛、锦被玉帘,红枣花生,这明显是新房,不,应该说是另一个新房!!
神光迸射中,难藏怒火,孙家,好手段!!
掀开锦被,新娘喜服映入眼帘,盖头依旧,却难掩其衣衫凌乱,好在手腕上,散发金光的镯子,似乎足可防护己身,这才没有酿成大乱。也印证着前院时的猜想,那是被爆发的灵气所伤。
小翠慌慌张张跑来,花容失色,见到解新语要掀开盖头,急忙开口:“解姑娘,盖头是要新郎官来掀的,你这样做……”
“滚!!”声若九天炸雷,惶惶不可硬接。
小翠霎时间如遭雷击,后退数步,神色苍白,眼中尽是面对死亡的惊骇,单薄暴露的衣衫下,一股清流倘落,赫然小便失禁。
盖头揭开,解新语彻底死心,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也猛地惊觉,今日喜宴皆是凡俗酒水,她本不应该醉,除非是酒水被人动了手脚,否则以眼前女子的酒量,不可能那么快醉倒,随之,愧疚更多,明明说好了要保护他们,可对于孙家的信任,却差点……愤怒,这是解新语从未感受过的愤怒,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杀人!!
背起床榻上女子,便要出去。
小翠噗通一声,跪倒在近前,哀求道:“还请解仙子为孙家留一分情面,求求您……”
哀求声分外刺耳,不仅没有想要承认错误,反倒是,想要给他们留情面?解新语被气笑了:“你是说你们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一句反问,令人不安。
“我……”小翠终于意识到,眼前那个看起来十分和善之人,会杀人!
“这件事我想你也有参与吧!要不然喜服可不会自己穿上!”解新语一声冷哼,迈步走了出去,并未有所行动?
小翠本欲解释,可陡然间,却看到自己的手以肉眼可见的干枯,消瘦,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眼皮子止不住下垂,伴随着脚步声,在这铺满碎木屑的‘新房’中看着逐渐化作灰皮骨爪的手,沉沉‘睡’去。
后厨,醉仙楼的厨子早已离去,只剩下吴妈看着面前的酒坛惴惴不安,厨房的门已经锁好可仍旧是恐惧,她刚刚听见了炸碎声,也看到了孙铭恩被炸飞了出来,亦是见到黄衣女子与小翠进去,如此,事情败露,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躲?还能躲的过仙人?
“是你下的药吧~”细细询问声之背后传来,隔着一个门,吴妈一个哆嗦,又摇头又点头:“不是我,不是我,是孙老爷让我这么干的,是他,不怨我的,放过我,放过我,我只是一个老婆子而已~”
吴妈圆滚滚的身材乱晃,不断哆嗦着,甚至直接瘫倒在地,不敢回头。
“也算帮手,还是去陪小翠吧~~”
铁锁落地,门户自开,脚步声停留了几瞬便向着前院而去。
孙老爷子在刚才黄影闪烁而去的刹那,彻底瘫软在院内的椅子上,神情呆滞,好似失了魂,目光隐晦,若有若无地落在院中的长青身上,似乎惧怕对方发觉,有几分心虚。心中更是不断祈祷,祈祷那连自己都不信会发生的奇迹。
可脚步声袭来,将不少宾客的目光拉回,那脚步预示着,所有的一切已然有了定数,而孙老爷子则是面色颓然,整个人瘫坐在一旁台阶之上。
目光中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女子背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缓缓自阴影中走出,起初,众人以为那很好看,很可爱的姑娘将新娘子给背出来了。
封家有些着急,这还未等新郎官掀盖头,入洞房,怎么先背了出来,这可是有违大礼的。
顿时上前去,想要将新娘子搀下来。
可谁料,解新语冷喝:“滚!”气场之强,无不令人惊骇。
封家之人更加气恼,哪怕是仙人又如何,还能强掳新娘子不成?封芊儿的生母也不怕冒犯仙人威严,上前拉住那‘新娘子’的手!可新娘子好似被吸住了般,在其背上极为牢靠。
两者较劲间,盖头滑落,露出一张陌生又十分熟悉的脸庞!
醉仙楼——云掌柜?!
封芊儿的生母只觉身躯一冷,解新语的目光冰冷到极点,好似下一瞬她不放手便会死亡。头脑发蒙之间,手也松开来。
在场宾客无不吃惊,脑袋亦如封芊儿的生母般懵了,随之议论声大起。
“这云老板怎么穿上了新娘的喜服?”
“云老板喝多了吧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