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城依旧热闹。
……
怀灵早就摸清楚宫中禁卫的布防，她带着顾林走了一条她自己在心中推演过无数次的路线，离开皇宫。
殊不知，就是因为她这行为，让顾林在以后，将皇宫当成自己家一般，随意出入。
……
因为近日那针对名门世家的刺杀事件，那些纨绔子弟并不敢在夜晚出门。
没有他们的横行霸市，这座夜晚的京城，才是百姓的京城。
祥和、热闹且幸福。
怀灵好奇地看着一切，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般，对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
看到街边的杂技表演，她会惊讶地张开小嘴，不停拍手；
看到小摊上的精致糖画，她会对顾林撒娇，希望顾林能给她买一块；
看到青楼前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她会红着脸，扯着顾林衣摆快步跑开；
她步伐很快，总是在一处地方停留小会儿，便急匆匆的去到下一处。
夜晚很短，可京城很大，她想将怀庆口中所说的一切都看到，但黎明已经快要到来。
二人来到京城的最高处，却仍看不全这广袤的京城，久久无言，怀灵眼中的激动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谢谢。”
怀灵轻声低语，顾林侧头看向她，咧嘴一笑
“谢什么，不过是陪你玩一趟罢了。”
“明晚还出来吗？”
这一夜，顾林已经发现怀灵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他察觉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若是仅需要带其在外面玩，就能获得来自天寰公主的好感，很赚！
怀灵公主听到这话，瞳孔微微颤动，却又很快平静下来，她轻轻摇头
“不出来了，这一夜已经足够。”
“真的……很谢谢你，顾林！”
她嫣然一笑，让顾林都有些愣了神。
“我……真的要算计她吗？”
顾林心中忽得出现这个想法，他摇摇头将这想法驱散，挑眉笑道
“连京城你都没有看完，怎么会足够呢？”
他转头看向脚下的京城，继续道
“这世界很大，大到连这广袤京城，都只是沧海一粟”
“就比如那北域的白雪银松，可是这京城看不到的美景。”
“公主殿下，你心中真的认为……足够？”
怀灵沉默不言，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顾林再次轻笑一声，大大咧咧道
“以后想要去哪，随时找我！”
顾林的话，让怀灵眼中浮现出点点光彩，却又很快黯淡
“可是……皇律规定……”
她话还未说完，顾林双手忽得放在她肩上，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咧嘴笑道
“别怕，我在呢。”
晨间清风吹过，少女的心弦微微波动，怀灵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红晕。
“好。”
她轻应一声，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顾林见她没有反应，松开手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
“哈哈……走吧走吧，该回去了。”
说罢，他便朝着下方走去，怀灵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大喊一声
“我说……”
“好！”
顾林身形一愣，转身看向怀灵，只见她的脸颊已经红到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一般。
他咧嘴笑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
……
朝阳的第一缕阳光撒在京城，顾林已经将怀灵送回宫中，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怀灵忽得开口说道
“山海世子的事情，对不起。”
“没关系。”
顾林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摆摆手，便离开了。
……
离开皇宫之后，顾林拿出山海世子令，看着上面的消息，眼神逐渐沉下。
“你在哪？”
消息是昨夜顾林从交易会逃走之后发来的，这时间有些太过巧合，他当时并未回复。
“我刚睡醒，怎么了？”
顾林神识灌入令牌，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回道。
回复消息后仅过不到十秒，杨笙的消息便再次传来
“来玖月苑一下，我找你有些事。”
玖月苑离顾林这里并不远，他在周围溜达一圈后，才慢吞吞地朝那边走去。
“早啊，杨笙！”
顾林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杨笙所处的包间中。
“坐。”
杨笙指着一旁的椅子，轻声道。
顾林走到椅子旁，刚刚坐下，便听见杨笙继续道
“昨夜你在哪？”
听到这话，顾林神情一怔，半晌后才吞吞吐吐回道
“我……我在酒楼睡觉。”
顾林这明显在撒谎的模样，让杨笙心中一沉，眼神渐渐凝重起来，他近乎低吼的说道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顾林沉默半分，才轻声回道
“我昨晚，和怀灵公主在京城玩。”
这意想不到的一句话，让杨笙瞬间呆住
“咳咳……咳！”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满脸诧异地看着顾林
“你和谁？！”
“怀灵公主！”
“你怎么给她拐出去了啊！”
顾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道
“怀灵公主上次和我说的啊，让我有机会就去宫中找她。正好我昨晚有些无聊，就去了啊，然后……”
他将进入怀灵宫后，以及后面在京城中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杨笙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渐渐放松。
京城中，还有许多山海死士潜藏在各处，顾林是否真的和怀灵公主在京城游玩，一问便知。
并且顾林所说几乎都是真的，杨笙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唯一一处假的地方，便是顾林将进入怀灵宫的时间，给推前到傍晚时分。而这一点若是杨笙想要求证，只能去询问怀灵公主！
暂且不说杨笙会不会去问，就算他真的去了，就目前顾林与怀灵的关系而言，怀灵也定会帮顾林做掩护！
杨笙心中升起些许庆幸，但他并未完全对顾林放下怀疑，毕竟顾林所说还需要求证。
顾林交待完事情后，反问道
“怎么了吗？”
杨笙摇摇头，轻笑一声
“没什么，吃饭吧，我点了很多早点，应该合你胃口。”
这是他的第二次试探，灵肴不像普通菜肴，其所蕴含的灵韵导致其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消化！
若昨晚那人真是顾林，他吃了那么多灵肴，此刻定是什么都吃不下！
然而，此次试探再次落空，当杨笙看着顾林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时，心中的怀疑又减少一分。
“昨晚的交易会很热闹啊，是吧？”
杨笙突然开口说道。
人在吃饭时，最容易放松心神，此刻以这种方式去试探，或许会有奇效。
然而，顾林却是一愣，接着满脸疑惑地看着杨笙，呆愣道
“啥交易会？”
杨笙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本就是突发奇想的试探罢了，他并没想着能真问出点什么。
顾林放下碗筷，用袖子擦擦嘴，皱眉看着杨笙，沉声道
“你在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