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不敢
木叶村，漩涡祠堂。
夜已深，最顶层的房间还亮着灯光，那里是漩涡水户的卧室，也是她多年来一直潜心闭关的地方。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夜风三两，透过半敞的窗扉徐徐灌入，窗外，一轮弯月掩藏在轻纱般的薄云中，朦胧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阴影。
此刻，漩涡水户正在桌前静坐，闭目养神，桌上摆着一杯沏好的香茗，浓郁的茶香充斥室内，几缕热气飘散升腾。
这位木叶主母虽然已经是耄耋之年，满头华发，但身形却不见半点佝偻，白发梳理成端庄的发髻，脊背挺得笔直。
忽然，一缕微凉的风吹过，纱帘轻轻摇晃。
漩涡水户睁开了双眼。
她的脸庞虽然苍老，可那双眸子里却没有半点暮气，反而多出一抹久经岁月沉淀的庄严与慈祥。
她缓缓扭头，看向房间里突兀出现的年轻人，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是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黑发披肩，清俊英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背负双手，脸带微笑，用一双黑得深邃的眼瞳注视着自己。
“你是……”水户觉得这张脸很眼熟，眉头越皱越紧，当她意识到来人的身份后，豁然起身。
“宇智波神羽！”
神羽微微欠身，彰显出儒雅随和的气质，“水户大人，真是许久不见了，记得上次见您，还是在木叶刚刚创立的时候。”
水户的气势陡然一变，目光也锐利了起来，“好啊，宇智波神羽，你居然……胆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话间，她体内那股庞大的查克拉开始流动起来，仿佛春湖开化，潺潺奔涌，周身衣袍无风自动，飒飒作响。
随着眉心的“阴封印”闪闪发亮，她那张干瘪的脸颊缓缓变得充盈红润，皱纹迅速抹平、消失，枯燥的肌肤也重新焕发光泽，那头洁白如雪的长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根根染红。
“啪嗒。”
发簪坠地，红发飘舞如风吹枫林。
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漩涡水户就从一个年迈迟暮的老妪，变成了一位身段窈窕，年轻貌美的少妇。
她眼神凌厉，气息汹涌，横眉立目的样子显得英气逼人，似乎依然是那个纵横战场，手刃敌寇的女主帅。
神羽静静地看完这一切，嘴角一扬，“真不愧是漩涡水户，英姿飒爽，不减当年啊。”
“我族体质，向来如此。”水户淡淡地开口，“反倒是你，那么多年过去，就连猴子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而你竟然还这么年轻。”
似乎察觉不到神羽的敌意，也没有看出对方有动手的意思，她并没有立刻发难，反而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啧啧称奇。
到了她这种层次，自然明白，一个强者表现出来的气息越是平淡若虚，那就说明实力越恐怖，气息收放自如，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此刻的神羽，形轻气轻，神完气足，明明具备忍界最强的瞳术血继限界，可他的眸光不见半点凌厉，神莹内敛，如同凝视着月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这正是大境界的征兆。
神羽谦逊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我不过是仰仗着瞳术罢了，在我没有适应衰老之前，曾想过将身体状态维持在巅峰的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漩涡一族的手段。”
“适应……衰老！”水户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看向神羽的眼神愈发凝重，“你深夜造访，想必不是为了找我叙旧吧？”
“的确不是叙旧。”神羽摇了摇头，笑意澄澈，“但一个礼貌的开端，有助于接下来的谈话，不是吗？”
“礼貌？”水户俏脸一寒，“不请自来，破入结界，深更半夜闯入我的房间，以下犯上，你管这叫做礼貌？”
“倘若我白天造访，正大光明地出现木叶村中心，会吓坏很多人的。”神羽背着双手，开始在房间中缓缓踱步，“相比之下，这种方式才是最礼貌的。”
他走到桌前，若无其事地拿起茶杯，眯着眼轻轻嗅了嗅，“嗯，茶香强烈，细腻绵密，好茶啊。”
明明是外来者，可神羽看起来却相当从容，每个动作都充满了绅士般的优雅。
“放肆！”水户冷哼一声，眼底杀气四溢，“看来，斑那家伙真的把你教的很好啊，不仅让你学会了他的本事，连那份狂傲也学去了，甚至犹有过之！”
神羽摇头晃脑，依旧在那里品茶，像是没听到一样。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水户迈出一步。
神羽淡淡瞥了她一眼，说：“你不敢。”
水户怒极反笑，“叛村者、袭击木叶、杀伤忍者无数、放跑九尾、绑架纲手、接连杀死初代火影、二代火影、煽动年轻木叶忍者叛逃忍村……重重恶行，罄竹难书的你，居然认为我不敢动你？”
“是是是，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做的，但同时你也别忘了……”神羽缓缓开口，“我还是……漩涡一族的拯救者。”
“什么！”水户微微一怔，浑身的气息为之一滞。
“16年前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我，现在的涡之国已经是一片废墟了。”神羽嗅着茶香，继续道：“16年间，若不是我的庇护和支持，漩涡一族早就不复存在了。”
“你是说……”水户神色错愕，喃喃着问：“那年灭族之夜，是你出手救下了涡潮隐村！”
身为木叶主母，她当然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
16年前，风、水、土三大国派遣忍者组织成暗杀部队，意图覆灭涡之国，染指漩涡一族，这群人来势汹汹，趁着夜色悍然出手，却在一夜之间死伤殆尽，几乎被漩涡族人全数剿灭。
自那以后，她明显感觉到，整个涡潮隐村与她的关系都寡淡了很多，仅寥寥数人与她维持着书信联系，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疏离。
她明白，这完全是因为木叶并未派出忍者展开救援，完全坐视了这场属于漩涡的灾难。
而当时木叶的情况也很复杂，还没有从第一次忍界大战中缓过来，宇智波刚刚结束内战、三代也刚刚坐稳位置，正处于百业待兴、后继无人的尴尬阶段，若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与其余三大国的路联合部队硬碰硬。
而漩涡水户自己，则因为需要封印结界镇压两只尾兽的原因，无法离开木叶村，她夹在中间，有心无力，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祈祷族人挺过这场灾难。
好在，根据漩涡族人的书信所言，是两位神秘强者从天而降，不仅以雷霆之势出手戬灭敌人，还保护了后山那些老幼妇孺不受伤害，如此弥天大恩，难以为报！
可当水户询问起这位恩人的身份，书信就直接断了，很明显，族人与与她已经产生了不容忽视的隔阂。
这也让水户无可奈何，但与此同时，她也对这位恩人愈发好奇。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
“如今的我，也算半个漩涡一族的人，全体族人包括族长都对我毕恭毕敬，马首是瞻，所以……”神羽端着茶杯，一步步靠近她，“你要对你的半个娘家人出手吗？”
“你……”水户瞳孔狂颤，心乱如麻，刚才的满腔盛怒现在彻底熄火了。
神羽自顾自请饮一口，笑眯眯道：“嗯，喉韵明显，余味回甘，这茶的味道真的很好啊。”
他慢悠悠地来到水户身侧，轻声问：“水户大人，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好吗？”
“什么？”水户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她的心完全乱了。
“因为这茶就是我的。”神羽抬起头，慵懒的眼神透出淡淡的轻蔑，“就连每天为你端茶倒水，照顾你饮食起居的玖辛奈……”
“她也是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