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公寓的住户，过着平凡日子，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就这么安分下去。”
“或者，你还要继续深入，将公寓的秘密抖个干净，在数不清的未知与危险中只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选吧，这是你的第三个选择。”
沈瑜抿唇，脑海里飞速闪过自己来到公寓短短一天的种种经历，她不是非要去探索危险，可她始终记得这只是个游戏，她是玩家，如果连主线都不管了，不如干脆下线。
走廊尽头，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沈瑜忽然觉得很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沈瑜看向这一层其他住户的房间，门紧紧关着，仿佛将各自的秘密锁在了里面。
这些住户，看似普通，可既然能继续住在这里，他们的租金从何而来？
每个租客都能给到管理员正需要的东西吗？
说不定在某扇门后，就有人正在窥探着他们，或许是看好戏，但也可能是在等着沈瑜做出错误决定，然后将她等同于租金。
沈瑜脑中百转千回，“我……”只是刚开口，却又被一阵莫名的恐惧哽住了喉咙。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测的后果。
这不仅仅是陈弈给她的选择，更是公寓规则在给她绘制最终结局。
就像，她刚刚还是选择了踏入公寓，再次开启这个故事，而不是选择直接下线。
陈弈安静的站在门口，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等待回答，他能感觉到沈瑜全身都紧绷着，恐惧在她的心底蔓延。
陈弈抬头看了眼她客厅天花板上的吊灯，那里出现了一丝裂缝，就像坚固的屏障出现了破损。
迟早会崩溃。
沈瑜深吸一口气，看着陈弈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这两个选择我都不要，我选择第三个选项。”
陈弈的眼神微微一动，随即扬起了嘴角，轻轻点头：“可以。”
沈瑜说完就紧张的盯着陈弈，生怕他会突然出手，却没想到他只是无所谓的同意了。
嘴比脑子快，沈瑜下意识的就问道：“既然能不选，你还一直问我做什么？”
陈弈挑眉：“谁告诉你没有第三个选项的？”
沈瑜沉默的盯着陈弈，眼神复杂。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陈弈一拍大脑，突然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咳嗽一声解释道：“不好意思，忘了，是我说的。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刚刚确实没有，现在有了。”
沈瑜忽然觉得有些心梗，但还是继续追问道：“所以第三个选项是什么？”
陈弈双手一摊，十分真诚的回答：“不知道啊，但是也有人不做选择也活下来了，都无所谓啊。”
沈瑜额头青筋直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陈弈，笑着询问：“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我做选择，得罪黎菀和常欢，我还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个所谓的选择，现在你突然告诉我，不重要，无所谓？”
陈弈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得罪人？那不是正常的邻居串门吗？”
“……请你别转移话题。”沈瑜无语，只能出声提醒陈弈，让他别假装听不见。
沈瑜抬手压住心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又继续说道：“行，那些你不想说我也不追着问了，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弈抬眼和沈瑜对视，眉头一皱，直接摇头：“你就这么问出来，我能告诉你吗？”
“什么？”沈瑜以为陈弈还要继续装听不懂，结果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摆明了他确有目的。
陈弈笑着，像是随意的感叹了一句：“你说早上起雾了，那大雾外面是什么？”
沈瑜眯起眼睛，笑着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城区吧。”
是玩家。
沈瑜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陈弈，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身让道，示意陈弈进屋。
陈弈刚走进客厅，沈瑜立马关上了门，好奇的围着陈弈观察了一圈：“你怎么混到管理员的，还是你初始身份就是管理员？”
陈弈摇头，轻声提醒：“不要讨论那些奇怪的东西，那只是梦境，这里才是现实，不要混淆。”
沈瑜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监视，刚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一阵敲门声却忽然响起，打断了沈瑜的思路。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找我，这也不一样啊……”沈瑜有些摸不准门外是什么情况，不是很想去开门。
“今天是你来公寓的第二天了，有邻居上门拜访很正常，你要和邻居多交流，多多促进感情。”
沈瑜浑身一僵，扭头看着神色如常的陈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惊悚。
陈弈的语调冷冷清清的，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僵硬，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在某一刻遇到了适用的场景，就突然触发对话。
就和他们在703，陈弈说着说着，忽然开始祷颂公寓的宣传语一样。
一如此刻。
陈弈真的是玩家吗？他为什么会像个npc一样，突然触发对话？
可他不是玩家的话，为什么会知道副本之外有大雾隔绝？
“……你说什么？”沈瑜还是稳住情绪，尽量若无其事的开口询问到。
陈弈挑眉，有些不解：“很难理解吗？我普通话二甲，也听不懂吗？”
“……啊，没有，听的明明白白的，谢谢你的建议，哈哈哈。”沈瑜转身走向门口，一脸凝重。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沈瑜认识，是她对门的老人，老人花白的头发服帖的挽在脑后盘着，手中端着一盘龙眼递到沈瑜面前，笑着让沈瑜接过去：“小瑜啊，这是我儿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可新鲜了，你拿点尝尝啊。”
沈瑜嘴角挂上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摆摆手推辞：“不用了阿婆，我这都有的，您拿回去慢慢吃。”
老人板着脸，抓起几颗龙眼往沈瑜手里塞：“这孩子，和我客气什么，都对门邻居的，你就收下吧！”
说着，老人那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攥着沈瑜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切：“我儿子不常在家，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乖乖，你就收下吧，啊？”
沈瑜有些无奈，想回头救助一下陈弈，老人却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率先朝着门内张望，大声喊道：“孩子，你也出来尝……”
但是看到陈弈的下一秒，老人就犹如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眼惊恐的连连后退：“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老人边说边跑，转眼就回到自己家猛地关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