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波涛汹涌,滚滚洪流奔腾不息,掀起滔天巨浪拍打岸边,仿佛要将这片大地吞噬殆尽。河水浑浊不堪,夹杂着数千年沉积下来的泥沙,一路向东狂奔而去。阵阵河风吹过,吹拂着杨柳村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麦穗随风摇曳,泛起层层金色波浪;微风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炊烟气息,温暖宜人。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宛如一条长龙,在错落有致的茅屋之间曲折盘旋。这些青石历经无数代村民们脚板的磨砺,已经变得光滑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井口处依然残留着早晨打水时留下的水渍痕迹,湿漉漉的地面透露出生活的烟火气。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曲和谐动听的交响乐,诉说着庄稼人们日复一日辛勤劳作、早出晚归的平凡日子。
可是就在这天,当东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色的时候,晨曦中的雾气尚未完全消散之际,一阵突如其来且异常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破了整个村庄的静谧氛围。刹那间,只听见金属撞击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冰冷锋利的刀剑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划破朦胧的晨雾,甚至连河面上汹涌澎湃的浪花也似乎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寒意。
山本野狼骑着高头大马,腰间武士刀的刀鞘泛着冷硬的铁光,刀穗上的铜铃随着马身颠簸叮当作响,却透着嗜血的狰狞。他率领着一队倭寇浩浩荡荡堵在村口,三角眼眯起,扫过村中升起的袅袅炊烟,鼻尖翕动着,仿佛已嗅到粮食、财物与血肉的味道,眼中闪过贪婪与残忍的凶光。“杀进去!”他猛地勒紧马缰,嘶吼带着浓重的倭语口音,刺破晨空,“财物尽数收缴,反抗者格杀勿论!男人斩尽,女人带走,孩童……一个不留!”话音未落,倭寇们便如饿狼般嘶吼着冲入村庄,皮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而密集的声响,像重锤敲在每个村民的心上。
田埂上,张老汉正弯腰收割头茬麦子,锋利的镰刀刚割下一束饱满的金黄,便瞥见村口冲来的异样人影。他眯眼一看,那膏药旗与明晃晃的武士刀瞬间让他魂飞魄散,镰刀“哐当”一声砸在田埂上,嘶哑着嗓子大喊:“倭寇来了!快躲啊——”凄厉的呼喊还未传遍村落,一名倭兵已策马冲到近前,武士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下,寒光过处,张老汉的头颅应声落地,滚落在金黄的麦垛旁,双眼圆睁,还凝着惊恐与不甘。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饱满的麦穗上,顺着麦芒滚落,在黑土上洇开一朵朵狰狞的血花。不远处,几名妇人正在河边洗衣,棒槌顿衣的声响戛然而止,见状转身就跑,湿衣紧贴着后背,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河岸,却终究逃不过倭兵的马蹄与刀锋。
白发苍苍的李婆婆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针线穿过粗布的“嗤啦”声里,是她为参军的孙子准备冬衣的期盼。听见村口的骚动,她颤巍巍抬头,倭兵已踹开了她家的柴门,木门“吱呀”一声断裂倒地。李婆婆挣扎着起身阻拦,枯瘦的手刚抓住倭兵的衣袖,便被对方狠狠推倒在地,后脑磕在门槛上,眼前金星乱冒。倭兵举起武士刀,寒光闪过,李婆婆的右臂被生生劈断,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在她刚纳好的布鞋上,将针脚间的棉絮染得通红。她捂着流血的伤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眼睁睁看着倭寇将屋内的米缸砸破,白花花的大米倾泻而出,被他们用脚肆意践踏;又翻箱倒柜抢走她攒了半辈子的碎银与陪嫁的银簪,最后一把火点燃了茅屋的茅草屋顶。火焰舔舐着木梁,噼啪作响,浓烟呛得李婆婆撕心裂肺地咳嗽,她伸出仅存的左臂,朝着孙子的卧房方向伸出,最终在火海中化为焦炭,那只未纳完的布鞋,还攥在她焦黑的手里。
村口的晒谷场上,十几个年轻村民抄起锄头、扁担,自发组成人墙,试图阻拦倭寇的暴行。但倭寇们手持锋利的武士刀,训练有素且心狠手辣,刀刃划过空气的锐响,让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一名叫铁柱的青年,新婚刚满三月,他挥起锄头狠狠砸向一名倭兵,却被对方侧身躲过,武士刀顺势划破他的腹部,温热的肠子瞬间流淌出来,落在滚烫的谷肠上。铁柱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裳,他望着不远处妻子藏身的方向,眼中满是绝望。倭兵却并未停手,反而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的肋骨踩得粉碎,刀尖缓缓刺入他的咽喉,看着他在血泊中抽搐至死,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另一名村民试图从背后偷袭,却被倭兵转身用刀背砸断了腿骨,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他的惨叫,在晒谷场上回荡不绝。倭寇们将村民的尸体堆在麦垛旁,浇上煤油点燃,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将半边天空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麦秆燃烧的焦糊味、皮肉烧焦的臭味与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倭寇们在村中肆意妄为,所到之处,皆是人间炼狱。他们踹开一户户家门,木门碎裂的声响与村民的哭喊交织在一起。他们将粮食、衣物、钱财等值钱的东西悉数搜刮出来,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沉甸甸的布袋压弯了他们的肩头,却压不住他们的贪婪。遇到稍有反抗的村民,便立刻痛下杀手。王大嫂紧紧抱着怀中三岁的儿子,孩子还攥着半块麦饼,睡得正香。她屏住呼吸,试图从后门逃走,却被两名倭兵追上。倭兵一把夺过孩子,像拎着一只小鸡般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摔在青石板上,“砰”的一声闷响,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脑浆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染红了冰冷的石板。王大嫂悲愤交加,疯了一般扑向倭兵撕咬,指甲抓破了倭兵的脸,却被倭兵一把揪住头发,硬生生将她的头往墙上撞去,额头撞得血肉模糊。另一名倭兵则挥刀刺穿了她的胸膛,鲜血顺着刀尖流淌,滴落在孩子的尸体上。王大嫂低头看着胸前的刀柄,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最终缓缓倒下,双手仍死死抓着地面,指甲缝里嵌满了泥土,仿佛要将这片土地抠出痕迹。
村西头的水井旁,几名倭兵抓住了一位年轻妇人,她是村里有名的绣娘,刚绣好的鸳鸯帕还揣在怀中。倭兵们狞笑着撕扯她的衣物,布料撕裂的声响与妇人的哭喊求救声混杂在一起。一名倭兵用刀抵住她的脖颈,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逼迫她就范,其余倭兵则在一旁哄笑取乐,言语污秽不堪。妇人拼命反抗,抬脚踹向身前的倭兵,却被对方一拳砸在脸上,嘴角顿时鲜血直流。反抗无果后,她被倭寇们轮流凌辱,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最终,一名倭兵不耐烦地一刀割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水井旁的青苔。他们将她的尸体扔进了水井中,井水很快被鲜血染红,漂浮着她散乱的头发、破碎的衣物与那方染血的鸳鸯帕,原本清澈的井水,成了腥臭的血池。不远处的茅草屋里,一对年迈的夫妇紧紧相拥,他们的儿子早已战死沙场,家中只剩老两口相依为命。倭兵闯进来后,将他们粗暴地绑在柱子上,从火堆里抽出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们的皮肤上,“滋啦”一声,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老夫妇疼得撕心裂肺地惨叫,倭寇们却听得津津有味,直到两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进气少出气多,才一刀将他们砍死,鲜血顺着柱子流淌,在地面汇成小溪。
村中的房屋被一座座点燃,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空。噼啪作响的燃烧声中,夹杂着村民们的哀嚎、倭寇的狞笑与孩童的啼哭,那哭声稚嫩而绝望,却很快被火焰吞噬。有的村民被大火围困,在屋内绝望地哭喊,双手抓着滚烫的门板,试图破门而出,却被烧伤了手掌,指甲剥落,最终被浓烟呛死或烧死,尸体蜷缩在门槛旁,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有的村民被倭寇拖拽着,强行抢走家中最后的存粮与财物,稍有不从便被刀砍斧劈,肢体残缺地倒在路边,有的没了胳膊,有的断了腿,还有的被削去了半边脸颊,景象惨不忍睹。黄河岸边的码头旁,倭寇们将搜刮来的物资装上船只,木船被压得吃水很深。码头上早已堆满了村民的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怀抱婴儿的妇人,有稚气未脱的孩童,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肢体不全,鲜血顺着石阶流淌,汇成一条条血河,最终汇入浑浊的黄河水中。奔腾的河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浪涛翻滚,仿佛在为逝去的生灵悲泣,那浓重的血腥味,即便隔着数里地都能闻到。
山本野狼站在村中的土坡上,手里把玩着从村民家中抢来的一块羊脂玉佩,玉佩温润通透,是古时的珍品。他看着眼前火光冲天、尸横遍野的景象,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满是征服者的狂妄。他拔出武士刀,指向黄河对岸,刀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嘶吼道:“继续进军!让整个中原都臣服在大日本帝国的铁蹄之下!”说完,他将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用脚反复碾踏,直到玉佩碎裂成粉末,才带着一丝快意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猩红。杨柳村在一片火海与血泊中沦为废墟,断壁残垣间还冒着青烟,烧焦的木头滋滋作响,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却很快被风吹散,再也没了声息。幸存的村民躲在河边的芦苇丛中,浑身颤抖,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没了四肢,泪水混着泥土淌满脸庞,嘴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不敢大声哭泣,生怕引来倭寇的追杀。黄河水依旧滔滔东流,浪涛拍打着河岸,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座惨遭蹂躏的村庄呜咽,为逝去的生灵悲泣。而清风寨英雄们用生命点燃的抗倭火种,此刻在幸存者的心中愈发炽烈——他们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直流,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报仇雪恨,将这群灭绝人性的倭寇赶出这片土地,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让杨柳村的炊烟,能再一次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