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的穹顶被魔气撕开一道狰狞裂口,碎星般的琉璃瓦混着焦黑木屑簌簌坠落,砸在满地斑驳的仙纹地砖上,发出“噼啪”的细碎声响,如同天庭破碎的呜咽。天帝手持镇天剑立于殿门,剑身流转的青光与涌来的魔气激烈碰撞,溅起的火星落在碎裂的琉璃瓦上,转瞬便被浓如墨汁的黑雾吞噬——那黑雾带着蚀骨的寒意,连星光般的火星都能瞬间掐灭,连一丝余温都未曾留下。
殿外的汉白玉盘龙柱已崩裂过半,柱身缠绕的祥云浮雕被魔气腐蚀得面目全非,原本莹白的玉面布满深褐色蚀痕,如同老人脸上皲裂的皱纹;柱顶最后一颗鸽卵大的夜明珠“啪”地碎裂,晶莹碎屑还未落地,便被黑色雾气卷成虚无,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殿外狂风卷着魔嚎声灌入,吹动天帝垂落的龙须,那龙须本是雪白,此刻却沾了不少黑雾,微微泛着灰败,可风再大,也吹不散他眼底深锁的焦灼。
那黑雾如决堤的潮水般涌进殿内,裹挟着被蚀穿的仙甲碎片、断裂的神兵残刃,狠狠打在天帝明黄色的龙袍上,留下一个个深褐色灼痕——那是魔气灼烧仙力的印记,每一道都在“滋滋”冒着细微黑烟,将龙袍上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熏得发黑,龙鳞的光泽一点点褪去,如同蒙尘的珍宝。
“众卿坚守!明心法师的佛光援军已过南天门,待其与我等汇合,定能扭转战局!”天帝的声音沉稳如钟,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才天兵跌撞来报,南天门守军已伤亡过半,守将的仙魂被魔气生生打散,连入轮回的契机都化作泡影;混沌池方向的魔气还在不断翻涌,如同沸腾的沥青,粘稠又致命,幽冥魔主的气息从那黑雾中渗透出来,如同沉渊巨兽的呼吸,压得众仙胸口发闷,连抬手挥剑都变得艰难。殿内镇压三界气运的镇天石,正随着魔主的威压微微震颤,石面上刻满的上古符文忽明忽灭,淡金色的光纹如同风中残烛,似要随时溃散。
突然,一道淬满混沌魔气的黑色骨刃穿透殿门,带着“咻”的刺耳破空声直刺天帝后心!天兵统领反应极快,腰间仙戈瞬间出鞘,“铛”的一声脆响后,仙戈竟从中间断裂,断面瞬间被黑色魔气缠上——那魔气如同活过来的毒蛇,吐着黑色信子,顺着断口飞快爬向统领的手臂。他惨叫一声,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萎缩,原本饱满的仙肌化作干枯的黑炭,仙力在魔气侵蚀下如同退潮般消散,连魂体都开始变得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在空气中溃散。
“是魔主麾下的‘蚀骨魔将’!他竟突破了南天门的外围防线!”有仙官惊声高呼,声音里满是恐惧,连声音都在发颤。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殿外一道身披骨刺铠甲的身影踏雾而来,铠甲上的骨刺泛着冷硬的黑光,每走一步,脚下的白玉阶便被魔气蚀出一个浅坑,坑内还冒着黑色毒雾;他手中的骨刃上,还滴落着鲜红的仙血,血珠砸在白玉地面上,瞬间蚀出深达数尺的深坑,坑里的毒烟将周围的仙草熏得枯萎,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焦黑。
就在蚀骨魔将扬起骨刃、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梵音,如同山间清泉淌过青石,带着涤荡人心的力量,瞬间压过了刺耳的魔嚎声。明心法师带领百名佛门弟子踏金光而来,僧袍上的金线袈裟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如同流动的碎金;手中引魂灯的金光如细雨般洒落,落在众仙身上——那金光带着淡淡的檀香,瞬间抚平了魔气造成的灼痛,连龙袍上的灼痕都停止了冒烟,殿内的黑雾被金光逼退,缩在角落不安地翻滚,如同受惊的野兽。
“天帝莫慌!地府已稳住轮回井局面,崔判官正带镇魂队赶来支援!”明心法师双手合十,将降魔杵掷向空中,那杵身瞬间暴涨数倍,金光骤然迸发,化作无数柄锋利的金剑,剑身上刻着“降魔”二字,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蚀骨魔将,“先破了这魔将,我等再一同前往混沌池,阻截幽冥魔主!”
地府:忘川河畔的镇魂战
忘川河畔的阴风卷着黑色沙砾呼啸而过,“呜呜”的风声如同亡魂的哭诉,吹得河面上的黑色河水泛起层层涟漪。那河水因魔气侵染而沸腾,冒着细密的气泡,气泡破裂时散发出腐朽的气息,呛得人忍不住皱眉——这河水本是清澈如镜,能映出亡魂的前世今生,如今却浑浊得看不见底,连河底的白骨都被染成了黑色。
河面上漂浮的彼岸花也变了模样,花瓣从鲜红变成深黑,如同被墨汁浸染,花茎上的毒刺如同针林般不断刺向三界灵光阵,却被阵纹迸发的白光弹开,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焦味,与忘川河的腐朽气息交织在一起,格外刺鼻。
崔判官半跪在地,膝盖处的官袍已被河水浸湿,又被魔气腐蚀得破烂不堪,露出的手臂上满是深褐色灼伤,伤口处还在渗着黑色血珠,血珠滴落在地上,瞬间便被地面吸收。他正带领镇魂队加固阵纹,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有些发青,将一块块灵光石嵌入阵眼;嘴角挂着的血丝顺着下巴滴落,染红了胸前的判官印——那印章本是纯金打造,刻着“地府镇魂”四字,如今也沾了不少魔气,变得暗沉无光,连字迹都模糊了几分。
方才为了阻拦涌向轮回井的魔仆,他硬接了一缕混沌魔气,虽凭借镇魂印挡下致命伤,魂体却还是受到了严重侵蚀,连握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笔尖的朱砂洒在阵纹上,将原本纯白的阵纹染出点点猩红。
“快!把最后三块镇魂石嵌进阵眼!若让魔仆冲进轮回井,三界魂魄秩序大乱,后果不堪设想!”崔判官嘶吼着,声音因魂体受损而变得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抓起一块散发着金光的镇魂石,用力塞进阵眼——那石头一接触阵纹,便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如同利剑般射向魔仆,将一波即将突破防线的魔仆烧成了灰烬,魔仆的惨叫声在河畔回荡,却很快被阴风掩盖,仿佛从未出现过。
不远处,李苍的拘魂链早已断裂,断口处还在冒着黑色魔气,如同伤口在不断渗血。他握着半截还残留着魂力的链身,将体内仅剩的魂力疯狂注入其中——链身上的符文重新亮起,淡蓝色的光纹如同活过来的长蛇般缠绕,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猛地甩动链身,缠住一只扑向鬼差的魔仆,那魔仆长着青面獠牙,爪子上还沾着鬼差的魂血,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李苍咬牙用力一扯,链身瞬间收紧,将那魔仆的魂体撕成了碎片,黑色的魂雾散在空气中,很快被阵纹吸收,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判官!不好了!镇魔狱的封印又在松动,里面的残余魔气正往外渗,已经有狱卒被魔气感染,变成了魔仆!”一名狱卒连滚带爬地跑来,脚下的黑沙溅了一身,他的魂体已经半透明,如同快要融化的冰块,左半边身体甚至开始浮现出黑色魔纹,如同藤蔓般缠绕,显然是被魔气伤得不轻,说话时都带着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风中。
崔判官猛地转头望向镇魔狱的方向,只见那里的黑雾又浓了几分,如同巨大的黑伞笼罩在狱顶,将整个镇魔狱都遮得严严实实;隐隐有震耳欲聋的魔吼声传来,震得忘川河的河水都开始朝着镇魔狱的方向倒流,河底的白骨被卷上岸,在阴风中滚来滚去,如同无主的孤魂。
他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最后一枚镇魂印——那枚印章比寻常印章大上一圈,表面刻满了复杂的镇魂符文,纹路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这是用他自身三百年魂力炼化而成的本命法宝,平日里从不轻易动用,若是强行催动,一旦魂力不济,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李苍,你带一半人守着轮回井,绝不能让任何魔仆靠近!”崔判官将镇魂印按在眉心,金色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如同小太阳般驱散了周围的黑雾,连他手臂上的灼伤都暂时停止了疼痛,“我去镇魔狱加固封印!今日就算拼了这魂体,也绝不能让地府再出乱子,绝不能让三界的根基毁在我手里!”说罢,他便化作一道金光,朝着镇魔狱的方向飞去,金色的光轨在黑雾中留下一道残影,如同划破黑暗的利剑,很快便消失在镇魔狱的方向。
人间:西域荒原的火焰防线
西域荒原上的黄沙被战火染成了黑红色,风一吹,便卷起带着血腥味的沙砾,打在守护者的脸上,带来尖锐的刺痛感,不少人的脸颊都被划出了细小的伤口,渗着鲜红的血珠。远处的胡杨林早已被魔气侵蚀,枯黄的树干上缠绕着黑色的魔藤,藤条上还长着细小的倒刺,叶子都化作了深紫色,在风中发出“沙沙”的诡异声响,如同魔音在耳边回荡。
后羿的三名下属正带领人间守护者与魔仆激战,他们的铠甲上满是刀痕,有的甚至缺了半边护肩,露出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握着武器,眼神坚定地挡在百姓身前——他们身后,是蜷缩在一起的老弱妇孺,眼中满是恐惧,却因为有这些守护者在,多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射日箭的火焰在荒原上燃起一道道数丈高的火墙,火焰中隐约有金乌的虚影在盘旋,羽翼煽动间,洒下点点火星,如同坠落的流星,将源源不断涌来的魔仆暂时挡在墙外。那些魔仆有的长着羊角,有的拖着蛇尾,浑身散发着黑色魔气,嘶吼着冲向火墙,却刚一接触火焰,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