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求仙问道的理由，便是凤傲天！”
洛青城相当认真。
灰印随：？？？
听不懂，什么叫“凤傲天”？
他本以为洛青城是在瞎编，但她表情，不像编的。
不确定，再看看。
灰印随掏出小本本，在写着“天组甲叁拾捌”的后面的第三排字体后面，打了个圈。
备注：疑似因一个名为“凤傲天”的不知种族生物求仙。
严谨！
洛青城见他写字，重点却不在他写的内容。
反而问道：“灰师兄，你手上那支毛笔——”
有点眼熟。
笔杆上端黑红。
灰印随收起本子，笑着说道：“你还记着呢？这就是那支被你用来戳雪怪眼睛的笔。”
雪怪的血冷却后，印到木制笔杆里，他倒是洗过，但洗不干净。
每支笔上都有主人的烙印，认出这毛笔是问剑门弟子所持后，灰印随将其带回，确认了一番前主人性命安危。
在此过程中，前主人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灰印随！你抢我女人，还趁人之危偷我储物袋，这也罢了，竟留下字嘲讽我，今日不报此仇誓不罢休！拔剑吧！”
灰印随十分真诚地发问：“这位师弟，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然后就被强制战斗了。
看着被自己一击打败后蹲在地上哭的前主人师弟，灰印随无奈。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先说个“对不起”吧？
思考良久，灰印随举着笔上前，“对不起。”
正打算说笔的事，那位师弟带着哭腔叫了一声“滚啊！”，就捂着脸跑开了。
灰印随：……
之后再也没见过那位师弟，笔也就一直没还回去。
回想起往事，灰印随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
赶忙停止回忆，对洛青城说道：“既然想起来了，这笔还给你吧。”
洛青城毫不犹豫地拒绝。
谁会想要一支血迹洗不干净一看就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毛笔啊？
接着要求：“灰师兄，我还在参与考核，你先把我从这幻境里放出去吧？”
“幻境？”
灰印随听她那么说，有些疑惑。
随后想到什么，没有多说，解开了施加在洛青城身上的术法。
待洛青城身影消失，灰印随看了眼面前这支没人要的毛笔，随手将其塞到怀里。
他转身，顺手解开了皇帝的定身术。
不等皇帝说话，捏了个隐身诀，飞身离开。
谁都没注意到，天上一只巨大紧闭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
洛青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面前有一个矮矮的蓝色身影。
洛青城定睛一看，是方才那个向她请教通关方案的小女孩。
见她睁眼，惊喜道：“姐姐你回来啦！”
洛青城想到灰印随跟她说的，自己不及格的分数，原本的自信荡然无存，讪笑道：“你还在等我啊？”
空茯苓点点头，开心道：“是呀姐姐，我已经下定决心请教你到底是怎么通关的了！即使前方是地狱，我，我也不怕！”
反正娘亲说了，问剑门弟子都是恶鬼投胎，她要是也成了问剑门的弟子，大家就都是恶鬼了！
她不怕！
“啊？那个啊？”洛青城试图转移话题。
望着女孩期待得blingbling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良心有点痛。
迈开腿，接着上台阶。
话音一转，反问女孩，“你又是怎么通关的呢？”
女孩跟上，没有意识到分明是她先问的问题。
乖巧回答道：“第一关，我进入幻境后，遇到了一个被困在浅滩的鲛人姐姐，她太可怜了，所以我就去帮她回到了大海，然后就出来了。”
因为洛青城回来而重新显现人影的水幕前，负责空茯苓的长老此时异常沉默。
“三师妹，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刚刚不还叽叽喳喳说自己和空茯苓有缘，让大家都别和她抢徒弟吗？
平日里最喜欢说话的人突然不出声，肯定有问题！
三长老沉默良久。
说道：“那孩子把鲛人切成鱼片送回去的。”
原本嘻嘻哈哈的众位长老同时一静。
这么凶残？
看向水幕。
洛青城说道：“那不是很好吗？第二关呢？”
空茯苓被她表扬，小脸一红，接着说道：“第二关，我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叔叔，问我是不是迷路了，要帮我找家，我同意了，然后就出来了。”
“啊？”洛青城惊讶。
不仅洛青城，正在围观水幕的长老们也很惊讶。
众人齐声质问出题长老，“大师兄，你是不是拿错试题了？”
出题长老淡定地抬起茶杯，用杯盖扫开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你们一问三师妹便知。”
众人纷纷看向三长老。
三长老表情一言难尽。
她艰难地说道：“出口被设置在那个‘好心的叔叔’身上，那孩子说完就把人穿了个洞，直接出来的。”
那么凶残？！
……
洛青城只听空茯苓的话，不禁羡慕极了，“你运气真好。”
空茯苓也赞同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娘亲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姐姐，你也要多笑笑哦。”
洛青城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看向空茯苓，“小妹妹，你知道吗？不是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而是运气太差的女孩不爱笑。”
空茯苓震惊，“原，原来是这样？！”
说完，她怜悯地看向洛青城，“姐姐，对不起，这么说来，你运气一定很不好吧？”
洛青城捂住胸口，似中了一箭。
“但是姐姐不用灰心，你这轮考核的成绩不是很优秀吗？”
又一箭。
洛青城艰难地抬起腿，勉强附和：“也，也是。”
空茯苓蹦跳着一下子跳上了五个台阶，转身，看向洛青城，提醒道：“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通关的呢。”
原本打算蒙混过关的，看来还是逃不过。
洛青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第一关我帮助了两具曝尸雪地的尸体入土为安。”
虽然最开始是眼睁睁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尸体。
“第二关我劝一个被家暴的女子离婚。”
虽然最开始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妇人差点被掐死。
两句话的功夫，洛青城已经走到了空茯苓所在阶梯。
空茯苓听完她说的话，崇敬地看着她，“姐姐真是个好人。”
洛青城赞同得点点头。
水幕中，见两个女孩不停互夸，在座各位脸色都不太好。
这种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不吐不快的气闷感是什么？
好在这场折磨终于结束了。
看到终点的时候，水幕内外之人皆松了口气。
“姐姐，我们到了！”
“是呀！终于到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次上台阶怎么一点都不累。
不过身体不累，心挺累的。
空茯苓和洛青城告别，第二轮考核要等第一轮考核全部结束后才开始，据说黄组成员还没到，现在她们得根据问剑门弟子的提示分批去第二轮出发点签到。
临走前，空茯苓指着洛青城的脸鼓励道：“姐姐，你的红色脸谱很自然哦，要是再多一些花样就更好啦！”
洛青城一愣。
什么脸谱？京剧里那种？
空茯苓离开后，她摸着自己的脸，不知怎得想到了今天出门时每个遇到她的行人都往她脸上看。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