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力道本就优于常人。
这次更是使出全力。
她啊地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端着架子的老夫人，立马站起了身，瞧着精气神好的很，她指着红玉怒斥道：“你个贱婢怎么敢！她可是李太傅的夫人，宣平侯爷的嫡亲妹妹。”
红玉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就站回了凌王的身边。
“可本王觉得她聒噪的很，本王和老夫人议事，她有什么资格插话。”
红玉垂眸，面无表情道：“奴婢自小有个毛病 ，就是控制不住力道，下手有些重了。”
慕云棠被身后的丫鬟，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她只感觉右脸火辣辣地疼，她缓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捂着右脸，扑到了老太太的身上：“母亲，母亲，您今日可要为棠儿做主啊！”
老太太心疼地看了一眼慕云棠，再抬眸眼中一片狠戾。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丫鬟给我拖下去，掌嘴百下，再给我发卖到窑子里去。”
话音刚落，无人敢动。
老太太见状，勃然大怒：“老身可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侯爷尊贵的嫡母，你们敢不听我的话？”
萧煜庭并不说话，只神色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老太太看着周围奴仆，都将头埋的低低的。
和慕云棠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打算。
“看来凌王殿下，今日是特意来羞辱我慕家的！”
老太太脸上一片悲戚，往后一栽，竟是晕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慕云棠，赶忙接住。
“臣妇还请皇后娘娘作主。”
沈嫣然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的泪水。
坐在一旁的容妃，面上作出一副心疼的模样：“皇后娘娘，这凌王欺人太甚，明儿那孩子您是见过的，就是心直口快，况且今年不过才十五岁。”
“依臣妾看，这凌王惩罚怀明是假，报复慕家是真。”
霍南嘉神色淡淡，瞥了一眼容妃。
“哦？那你说说看，凌王为何要报复慕家？”
沈书禾欲言又止，讪笑两声：“臣妾也只是猜测，凌王殿下骁勇善战，怎么可能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她就是来凑个热闹，可不是真来为沈嫣然说话的。
正在气头上的沈嫣然，瞪了一眼沈书禾，随即朝皇后道：“臣妇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明儿是臣妇的命根子，为了他，臣妇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为他讨个公道。”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臣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嫣然恨恨道：“外人都说臣妇刻薄，可他们哪知道继母难当，慕怀瑾从小性格乖戾，不服管教，心思恶毒，嫉妒明儿受宠，多次加害明儿，要不是老爷怜惜我家明儿，将慕怀瑾送到了别院，我家明儿怕是都长不大！”
“我并未亏待于慕怀瑾，吃穿用度都是按照侯府嫡子的用度，可他偏偏做出一副受臣妇迫害的模样，臣妇百口莫辩，今日之事，定是他同凌王说了些什么，让凌王对我慕家心生厌恶。慕怀瑾他，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说着说着，她眼眶泛红，竟是流下眼泪。
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可惜皇后娘娘和在场的容妃都知晓她什么德行。
容妃端起茶盏，掩起嘴角讥讽的笑容，她这个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演戏啊，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真信了这番说辞了。
沈嫣然情绪激动，竟是起身，扑到皇后脚旁，哭道：“臣妇请皇后娘娘作主，定不能轻饶了慕怀瑾，他那种人，怎配当得凌王王妃？”
霍南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面上却是和颜悦色：“你儿子和相公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本宫必定会为你做主，说吧，想怎么处置慕怀瑾？”
“当年端王王妃，因得罪太后，降为侍妾，不如效仿？”
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还不解恨，继续道：“我明儿遭受杖刑，不如让慕怀瑾也尝尝！”
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容妃垂眸，摸了摸手上的护甲，慕怀瑾若是降为侍妾，那就彻底沦为凌王的玩物，这招还真是阴损。
砰！
容妃惊讶抬头，只见往日里温顺的皇后，一脸愠怒，将手边地茶盏摔倒地上，这可真是少见，往日皇后淡定自若，还从未看到过她发怒。
皇后睨了地上的沈嫣然一眼，冷笑道：“本宫倒是不知，你慕家居然能同宣太后相提并论了。”
沈嫣然发热的脑子，瞬间冷静下来，背脊生出凉汗。
“娘娘恕罪，是臣妇说错话了。”
霍南嘉冷声道：“你们慕家那点事儿谁不知道，竟敢来本宫面前搬弄是非，怎么？你的相公，宣平侯慕尧年，没同你说过本宫与慕怀瑾的关系吗？”
就听霍南嘉斩钉截铁道：“怀瑾是本宫的外甥！”
沈嫣然诧异抬头，大惊失色道：“不可能！”
不仅是沈嫣然，就连一旁的容妃，都有些不可思议。
霍南嘉冰冷的视线落在沈嫣然的脸上，谢家出事后，父亲很快将她接走。
京城的世家官眷不敢得罪霍家，所以并不敢议论她曾养在谢家这件事。
当年沈家不过是五品小官，更无从知晓。
久而久之，这件事渐渐被人淡忘，况且她当了皇后，更没有人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霍南嘉也可以同以前一样，装作和慕怀瑾毫无任何关系。
可自从见到慕怀瑾后，她时常想到年少时的事情，那年，他们都对自己疼爱有加，谢母将自己当亲生女儿，谢闻时和谢晚晴当自己是嫡亲妹妹，谢闻竹当自己是亲姐姐。
她本就对慕怀瑾心有愧疚，早就听闻沈嫣然刻薄不善，可今日一见，所言不虚，反而更甚。
只一瞬间，她便下了决定。
她要让京城的人我都知道，慕怀瑾是她霍南嘉的外甥，谁也不能欺了他。
容妃讪笑两声，小心翼翼道：“娘娘，怀瑾生母不是谢家...”
察觉到犀利的视线，容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嘴。
“本宫不想和你们解释，本宫只要你们知道，慕怀瑾是本宫的外甥，若他真有错，本宫必定严惩，若是旁人私心报复，污蔑怀瑾，本宫也决不轻饶。”
跪伏在地上的沈嫣然轻轻颤了颤。
“本宫问你，你儿子慕怀明是否讥讽凌王他们二人不能有子嗣？”
沈嫣然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皇后娘娘，是，是，是怀明说的玩笑话。”
“那凌王不依不饶，我家侯爷求情都没用！”
“是吗？”
霍南嘉看着沈嫣然心虚的模样，嘴角勾起。
“你一人所言，难免藏私，依本宫看，不如传召凌王他们进宫，当面对质？”
话音刚落，沈嫣然暗自叫苦。
早就听闻皇后不喜萧煜庭，说不定连带着厌恶慕怀瑾。
她借机将脏水泼到慕怀瑾身上，想着，怎么样也得让慕怀瑾付出点代价。
可那贱种怎么会是霍南嘉的外甥？
沈嫣然紧咬下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