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大人说笑了，在您面前，属下怎敢自称大人？”艮尸范古埋下头说道。那个光秃秃的脑瓜顶几乎要杵到地里了。
“不敢？呵……说说吧，九千多年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帝江不再纠结范古刚才跟他叫板的事情。这些细枝末节，过后再清算也来的及，此时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半神之死。
无论是神殿还是暗夜族，谁的话他都不信。他只信他自己，这真相，必须亲自寻找。
艮尸范古，既然能活到现在，那知道的一定也不少，它的话，帝江倒想听听。
料到帝江会有此一问。可不知为何，这范古显得更加恐慌了，趴在沙土里瑟瑟发抖，半天也不敢说出一个字。
刚才还一副阴毒狠辣的模样，转眼间变了个样子，这脸转的，还真让人敬佩。
凌越跟在帝江身边，知道帝江绝不会就这么轻松放过，便也放心了，站在一旁等待结论。
九千多年前，余崖岛上的事情，不光帝江关心，就连凌越也恨不能马上知道当时的真相。这余崖之事，本和她并无太大干系，但自从那次半梦半醒间见到的半神多娜的身影，从那以后，凌越总会不受控制的去猜想当年的始末……她所见到的到底是真是假？半神真的是那么陨落的么？一切谜团萦绕在心里，堵得她有些难受。
若所以往想要找寻当年真相是为了帝江，那现在，凌越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那天看到的景象太过真实，当时长枪刺入心脏的一瞬，凌越甚至都感觉到自己也随之窒息……冥冥中，凌越总觉得这一切和她都有些关系。
“说……”见面前跪伏在地的范古吭哧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帝江顿时眉毛倒竖，大喝一声。
这声音极大，也顺带着将凌越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属下，属下不知……”范古虽然依旧畏惧帝江的威势，但仍一口咬定，它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余崖之战，它可是随在多娜身侧。虽然它现在不人不鬼，已经成为狰狞可怖的艮尸，但灵智未退，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样的敷衍，太过粗糙，就连凌越都糊弄不过去。活了数万年的帝江又怎会被这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范古，你是决意要隐瞒了？”帝江厉喝一声，身形一颤，浑身威势陡然爆出，散发出凛然杀意。
见此情景，凌越知道，帝江已经震怒，此时他应该在极力隐忍着，真相才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范古现在应该早就被他拆了。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凌越转过头，看向艮尸范古。等待它的答案。
但凌越失望了，范古咬着牙关，依旧什么都没说。
不光是凌越，就连帝江也骤然发现，刚才连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范古，此时它竟十分镇定的跪在原处，腿不抖，气不喘，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大人，这位小大人既然是您的高徒，那属下不为难她便是了。”范古缓缓抬起头，一转话锋，将问题引到凌越身上。它目光直视帝江，虽然仍旧跪着，但刚才展现出的恐慌正一点点消失。
这是在交易还是警告？
范古依旧跪着，但浑身透出的气势却迥然不同。
原本的颤栗消失，现在它十分镇定。
这样的变化，让凌越也有些震惊，眉头一颤，探究的看着对方。
就在凌越祭出异火的之后，范古的一言一行皆透露出对帝江的惊惧。就算是刚刚那番慷慨激昂的言语还有故作夸张的叫嚣，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一切装是装不了的，分明就是对帝江恐惧到了极点。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改变了？这完全不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