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将李二‘送’出永乐宫后，长乐公主怯生生的站在陈牧的身边，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陈沐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长发：“没有，赶紧回去休息吧。”
长乐公主这才发现，现在外面早已是深夜，只是看着身边的陈牧，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凤鸣殿，她突然间有种不想回去的冲动。
陈牧也察觉到了长乐公主的小心思，顿时整个脑袋都大了，哭笑不得的在她的鼻尖点了一下：“不许胡思乱想，还有，以后那种书不许看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长乐公主嘟着嘴，一张俏脸红彤彤的哼了一声，不过她也清楚陈牧是为了她好，所以心底失落的同时，又有些甜丝丝的。
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随后她才看向玲珑：“好好伺候郎君，有什么事情去凤鸣殿招呼本宫便可。”
玲珑急忙躬身应诺：“诺，奴记得了。”
陈牧一直将长乐公主送到了永乐宫的门口，而当他准备返回的时候，不远处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小郎君且稍等片刻。”
微微怔神，陈牧转身看去，接着他的双眼便不由得眯了起来，笑着抱拳道：“原来是胡总管，不知总管深夜喊住我，可是陛下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错，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二的贴身内侍，也是如今的大内总管胡德。
胡德笑着摇摇头：“陛下正在处理政事，只是今日陛下知晓小郎君喜爱文物，所以便着老奴在内库当中为小郎君寻了三件，比不得公主赠与小郎君的兰亭集序，但也是当时名家，还请小郎君莫要嫌弃才是。”
说话间，胡德恭恭敬敬的将三件文物递给了陈牧，嗯，依然是三幅字画。
陈牧这才忽的想起来，玲珑告诉过他，说李二准备对他进行另外的赏赐，想来便是这三件文物了。
他也没有拆开看的意思，将文物接过来之后，便对着胡德微微躬身，道：“那就多谢总管了。”
对于陈牧的举动，胡德心下感慨：不愧是从未来来的人，彬彬有礼，气度非常，也难怪公主会钟情此人了。
是的，胡德是知道陈牧的身份的，否则的话以他如今的身份，虽然只是个太监，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恭恭敬敬的，哪怕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不例外。
常年跟在李二的身边，胡德也很清楚陈牧对于整个大唐而言意味着什么，再加上他的长乐公主内定的郎君，胡德自认不管以何种卑微的态度对待陈牧，都是理所应当的。
因此，听到陈牧致谢，他急忙摆手：“小郎君无需如此，陛下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老奴处置，老奴这便告辞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跟在陈牧身边的玲珑，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
“竟然是《伯远帖》？！”
片刻后，陈牧的低呼声从永乐宫内传出。
寝殿之中，玲珑正在整理床榻，沉迷则趴在桌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幅字。
他还以为胡德只是随意的选了三幅字，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王珣的《、伯远帖》。
要知道，着作《伯远帖》的王珣，可是和王羲之并称于世的两大神人之一，他所着作的伯远帖更是被现代列为了一级保护文物，收藏于国家博物院当中，是当之无愧的国宝。
只是……额，现代的国家博物院已经有了一份伯远帖，而且可以确认为真迹，若是他再将这幅字带回去的话，估计也只能自己珍藏着玩儿了。
至于说走暗路卖出去的事情，陈牧没有想过，一个是他目前不缺钱，其次他与李世民的攥取财富的计划最多半年内就能见到第一笔收入，完全没必要冒风险去走暗路。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走暗路的话，谁也不知道他出手的文物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尽管国家博物院有了一份真迹，可他面前的同样是真迹，一旦流落国外，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罪人。
身为一个军人，哪怕退役了，陈牧也绝对做不出那种卖国求荣的烂事！
良久，他才收回了思绪，而后小心翼翼的将伯远帖收了起来，打开了第二幅字。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第二幅字竟然是王羲之的《雨后帖》。
好嘛……又是一幅存于国家博物院的一级文物，陈牧忽然感觉，李二是不是在针对自己，虽然吧……他给的都是当之无愧的国宝，价值难以衡量，可关键是后世都有流传，而且还被保护的很好。
他就算是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也根本卖不出去……
至于说收藏？
别闹了，他之所以这么了解这些东西，是因为他自学成人考学的科目便是考古，死记硬背了不少东西，真要让他跟古玩文物打交道，他跟个瞎子没什么区别。
看不懂啊，甚至他觉得眼前的这两幅字还没有他写的好看呢。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第三幅字上的时候，心底忐忑的不行，缓缓打开……果然，又是一幅存于博物院的文物。
看着眼前的三幅字，陈牧陷入了沉默。
你要说李二没有给他赏赐吧，确实给了，但你要说没给呢，也说得过去，以至于陈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心情。
“郎君？该歇着了。”
就在陈牧愁眉苦脸的时候，玲珑从后面走了过来，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
回过神的陈牧嗯了一声，起身道：“将东西收起来吧，明日交给公主，让公主还于陛下，就说我对这些并不了解，以免暴殄天物，若是做了什么错事，则追悔莫及。”
说完，他也不等玲珑回应，便径直走进了内殿，自行脱下衣服钻进了浴桶之中，舒舒服服的开始泡澡。
听着内殿里面传来的声音，玲珑满脑子雾水的眨了眨眼，低头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忽然间一拍额头，低声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