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初寒妞又把两位师太接到后山村,住一宿,第二天要就回妙音寺。
晚上吃过饭,三个人坐在炕上聊天,初寒妞问:“静启师太,咱寺里还做辣椒菜吗?”
静启师太:“一直做着,我们还在后山上开了一块地,专种的白菜。根据妙音师太提议,我们还做了外卖。”
初寒妞:“卖的咋样?”
静慧师太:“一部分卖给香客,一部分拿到大集上出售,每次一到集上就给抢光了,带多少没多少,人们都说好吃。”
初寒妞:“我这儿还有饺子配方,你们要不要?”
妙音师太:“要啊,如今我们寺庙自给自足,不靠功德箱化缘,前几个月,光卖辣椒白菜一项就把姐妹们一年的吃喝用度钱都赚回来。”
初寒妞:“明天我送你们回去吧,不然你们还要旅途劳顿,挺辛苦的?”
静慧师太:“”这都很感谢了,这几天你款待我们很周到,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哪能再让你送呢,你当了领导,有一大摊子事要做,工作要紧,真的不用,不然就是我们出家人的罪过了。”
主随客变,初寒妞不再强求,但她在网上为二位师太订了返程通票,她只要把她们送到镇火车站即可。
送完二位师太到火车站,回到公司,初寒妞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原本想讨问自己姻缘之事,又怕引起对启念道长的不敬,他早已对自己的姻缘做出卜测,就不该再有怀疑之念。
晚上又一个人睡,略显孤寂,炒了几个菜,小酌一杯。酒入相思情入魂,情由心动不由人。在初寒妞的意念中出现了素芒。
这个素芒,做事沉稳,那次去卖场巡视,他都在忙事做,好像一天就没有他可闲的时间。
闭目凝思,启念道长的话响在耳边,声声朗朗,有空灵感:“寒妞姑娘,素芒和你是天造的一对,好好珍惜,时间会弥合你们心灵的距离,你们会相伴而行到一生。”
初寒妞寻思:“我心都有你了,你心可有我否?”
一个声音回:“相由心生,素芒注定是你的另一半,你们之间无需明示,要默默感知,只有两个心灵在冥冥中相吸触碰,才能迸射出永恒的爱情火花。”
睁开眼睛,回响不再,自己盘腿坐于炕上,犹如一个道者在例行坐禅,启念道长的话声再度回荡在耳畔:“不要刻意去证实你在他心中的存在,他的心早已被你占满,容不下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芳龄女子,她心已有知。
信手拿过放在桌边的张己玉日记,静慧师太和妙音师太走后,初寒妞才从柜子里拿出来,她看完要还于张太爷。
民国二十八年,己卯年,农历七月初十。这天是我的战友凌燕峰牺牲的第七天,他也是我的副连长,出生入死,亲如兄弟。
那天他去打探日军情报,在密阳城暴露身份,他掏出手枪,与敌人交火,打死打伤几个伪军,打空枪里子弹,从身上拿出一颗子弹压进上枪膛,当他饮弹自绝时,枪意外卡壳,在逃跑中被城内保安抓获。
敌人想让他供出同伙和藏身地,他死活不从,敌人一怒之下,将其绑绑于城中闹市一木桩上,由日本一小队长督刑。
保安队保安扒掉他身上衣服,用小刀割剐他身上的肉,致他鲜血直流,整个身子红成一片,他咬牙一声不吭,直至被折磨而死,他们还感不解恨,用刀割下他的头颅挂于城楼之上示众。
事过一周,经打探,礼拜六晚上密阳城保安队举行日军嘉奖仪式,全体保安聚集在礼堂之内,这正是为凌燕峰报仇雪恨的最佳时机。
头一天晚上我就带人秘密潜入城内一战友亲戚家,等到第二日下午晚些时候,化装成百姓靠近礼堂,解决掉外面守卫。
我们几个特别行动组成员,在礼堂四周门窗撒上汽油,待全部准备就绪,打开礼堂大门,向其内投掷手榴弹,并开枪扫射,然后关闭大门放火点燃。
彼此行动顺利,我们趁着城内大乱,从一处低矮城墙逃出城去,安全回到营地。
后据城内地下党报告,那日密阳城保安队,共打死打伤七十余人,其中包括两个日军小头目,整个保安队只有一人幸免,那日这人因拉肚子未去参加授奖仪式。
太解恨了,凌燕峰兄弟,你的仇我给你报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这次行动,是我擅自组织的行动,违反部队纪律,上级关我禁闭七天,写了好几遍检讨书才解除我的禁闭处罚。
我的连长职位也由连长降为副连长,代理连长工作。我的那个连兄弟们,都佩服我的勇气,每次作战,各个奋勇当先,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把生死置之度外,个个都是好样的。
一个月后我们连又参加一场战斗,顺利完成上级部署的作战任务,战后我又官复原职,其实这个连一直是我领导,就是说法上有点差别,啥也不耽误。
感叹张己玉太爷的英勇气概,为了革命事业,为了解放全中国,死里逃生,等到了全国解放,他的命真大呀!
合上日记,闭灯接着睡,暖暖的火炕,为初寒妞起到助眠作用,使其甜蜜地进入梦乡。
一早固石父亲来到初寒妞家,一问才知,他有点惦记儿子,想要去厂里看看,但不知怎么走,过来问问初寒妞。
初寒妞:“固大哥在那个厂子干的挺好的,他没跟你说他当上车间主任了吗?”
固石父:“他说是你派去的,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可以回来,这不他为了省点公交费,有一周没回家,我去看看他真的那么忙吗?”
初寒妞:“那样吧,你回家先吃早饭,吃完了回来,我送你去,不然你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
固石父:“不用你送,我待着没事,早点晚点,能到就行。”
固家的大花狗也跑来,不知怎么的,和初寒妞家的大黑狗不对脾气,见了面就互相筋鼻子吠叫,烦得固石父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