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麻沸散?”掌柜一双眼睛都盯在了莫白手上。
莫大虎和莫二虎也看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期待。
莫白摇摇头，“不是。”
掌柜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他也是糊涂了，因为这丫头接连拿来名贵的药材来卖，让他在不自觉中，便有了别的期许。
但回过头来想想，要是这丫头真的懂治病，怎么还会把人带到他这里来。
莫大虎、莫二虎眼睛立即暗了下去。
“不过这个和麻沸散的主要成分差不多。
没有麻沸散，现在只能先用这个做替代了。”
莫白的话让三人眼中又扬起了希望。
掌柜伸手准备接过，莫白往后收了收，“这药霸道，还是系条方巾遮一下口鼻吧。”
莫白还记得当时只是往房间里吹了一下，整个人就晕乎乎的。
要是掌柜的晕了，这还怎么治。
掌柜知道莫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玩笑，收回了手。
“那我准备一下，你先给她把这样用上。”
莫白点点头。
“大虎哥、二虎哥，你们先出去等着吧。
不然影响大夫治病。”
莫大虎两人自然想守着张氏，但也知道现在自己毫无用处，只能退了出去。
很快便只剩下了莫白和李氏两人。
莫白先给张氏喂了一点灵泉水，虽然不知道能起多大用，但有总比没有强。
接着她拿出蒙汗药，憋着气，往张氏鼻子里吹了一些进去。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应该药效上来了，莫白用了狠劲，掐了一下张氏胳膊上的肉。
张氏毫无反应，看来是成了。
一激动，莫白便忘了憋气，这下可好，整个人又晕晕乎乎的了。
掌柜过来，莫白看到的都是几个人影。
“掌…掌柜，药已经用上了。
剩余的就麻…麻烦您多费些心。
我先去…先去外面等着了。”
掌柜的见莫白这样，不自觉紧了紧鼻子上的布，“去吧。”
莫白走得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要是在家里，莫白怎么都得爬到炕上睡一觉。
真有那么神奇?
掌柜拿起一根银针，在张氏的井穴上扎上一针。
张氏面部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要知道，这井穴，扎上去可不会这么平静
掌柜这次拿起专门用来剔肉的刀，放在油灯上烤了一会儿，等到刀身微微变色，这才试着剔下一块边缘的腐肉。
保险起见，他剔的量很少。
张氏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这下掌柜终于可以放心放开手脚，专心给张氏治疗。
大林虽然在熬着药，但耳朵是竖着的，怕掌柜叫他过去帮忙。
给人剔肉的事他也见过几回，得好几个按着，有的连牙都咬碎了，有的直接昏死过去。
但直到药都熬好了，大林都没有听到掌柜的声音。
大林心里“咯噔”一下，不会人没挨到剔肉就没了吧。
来不及管药罐，他立即跑了出来，便看到掌柜的已经在收拾，张氏已经不在就诊的床上。
而莫白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
在药房这么多年，自然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但因为莫白是熟人，见到她这样，大林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
“没事吧。”大林走过去，声音放得低一些。
这蒙汗药着实厉害，莫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脑子转了一个圈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对他报以一笑，“没事。”除了脑袋晕乎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在大林的眼里，莫白的笑直接变了味，这明显是故作坚强。
好想哭，怎么办。
他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不行，他要忍住。
“你可以哭的。”
莫白一脸莫名其妙。
掌柜说人好好的，吃几服药，好好调养一下，就没事了。
“我为什么要哭。”
白姑娘太可怜了，亲人不在了，明明伤心得不得了，还要忍着不哭。
大林死命憋着自己的眼泪。
不行，他不能哭，不能再惹白姑娘伤心。
他忍，他使劲忍。
“很快会好的。”莫白以为大林是在担心张氏的病情，出声安慰。
这一下大林彻底破防了。
好想哭。
忍不住了。
莫姑娘真是太可怜了。
只见他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捂住眼睛，转身往后院跑去。
莫白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人怎么了，她也没欺负他呀，怎么就哭了呢。
“跑啥，让你熬的药还不赶快送到房间去。”
大林跑到一半被掌柜截胡。
大林那眼泪像是雨水一样，不要钱的往下落。
要多几个他这样的人才，旱灾都不用愁了。
“掌柜，人…都没了，还端药…做什么。”大林抹着眼泪，说得断断续续。
掌柜一个爆栗敲在大林头上，脸上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让你一天少看点戏文，少看点戏文。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谁跟你说人没了。”
“可是…”可是白姑娘怎么那么伤心?
某白:谁伤心?我?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可是什么可是，快把药给我送过去。”掌柜伸脚直接踢到了大林的屁股上，“再把我砂锅烧漏了，仔细你的皮。”
大林这才想起来药还在火上呢，一拍脑袋，“哎哟，我的药。”
也不听掌柜后面说了什么，提起脚就往熬药的房间跑去。
好一场乌龙。
掌柜收拾好东西，又开了利于伤口愈合的药方。
大林估计这会子在熬药的地方手忙脚乱，掌柜是不指望他了。
自己走到药柜去抓药。
除了在这喝的一副，掌柜还抓了好几副，回家自己熬。
等张氏的药抓好，掌柜又多拿了一味石菖蒲出来，走到莫白面前递给她。
“来，醒醒神。”
莫白接过去，浓郁的香气让她脑袋清醒了一些。
“谢谢掌柜，总算不想打瞌睡了。”莫白摇摇头，让自己更加清醒。
“我婶子…”
“已经被他们抱进房间了，休息一会儿，再喝一次药就可以回家休养了。”掌柜又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莫白接过茶水，却没有马上喝。
手指有节奏的轻敲了几下杯壁，“掌柜，我怎么感觉你在给我下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