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笑容：“这是无解的。底层逻辑就是这样，所以，开心一点，至少我们现在在整个食物链中，也能排到上层。”
没敢说到了顶端，毕竟连那些无法战胜的强大存在都自称囚徒，林铎越心情复杂，将两人拥在怀中：“太远的我想不到，至少我们拥有彼此，这就足够了。”
初似乎动了一下，又好像没动，林铎越只觉得脸庞上被软糯地啄了一下。
他看向初，她已经偏头看远方，只是脸颊微红。
黄珂“咕”一声笑了出来，担心初羞恼，她立刻转移话题：“我觉得，应该把北陆修罗王的屎打出来！”
林铎越一怔，完了，黄珂也被李茂林带坏了！
掌握了许多魂技的三人根本就没有惊动城墙上的看守，随着人流悄悄混进了城中。
按初判断，北陆应该被填充了更多面积，导致修罗王仓促之间无法估计到这些新增土地，只能派出大量人手四处探索。
这也导致城中看起来居民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修罗族穿行在街道上，完全没有人界城市的繁华。
这里的街道宽达百米，地面是暗红色的石板，林铎越看着脚下吃了一惊：“这些石板是被鲜血染红的？”
初点头：“修罗城中可以随时向对手发起挑战，只限于同级之间或是向弱者向强者发起。”
虽然知道修罗族崇尚战斗，但这样光明正大鼓动百姓动辄生死搏杀的管理模式还是让林铎越和黄珂震惊。
“所以，在修罗城中，战斗是合法的？”黄珂想不通，这样管理城市难道不担心引起动荡吗？
“如果你看见五岁修罗小孩就手持利刃相互决斗，就不会觉得会影响城中生活了。在我们看来，这才是正常的生活方式，而山海界和人界……”初没有再说下去。
林铎越眼前又出现了那只自己办公室窗外炸成血雾的麻雀，他拉住了初的手，心中涌起无限温柔。
他这才明白，当初初在帝国的时候，没有违背自己要求，手中长期未沾血是对自己何等的迁就！
“修罗城中就没有法律吗？”黄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有，不得下毒，不得使用阴谋诡计，不得以多欺少，不得以强凌弱。”
“没了？”
“没有其他的了。”初看着空荡荡的大街，露出一抹笑容。
“可以偷，可以抢？”黄珂愈发不解。
“可以，只要你能偷到能抢到，不能对实力低于自己的人出手，只能抢夺强者或是实力相等的对手。”
“谁来评判实力区分？”
“阵法。”初踩了踩地面。
“所有修罗城都布有法阵，作用只有一个，在两个修罗族战斗前会根据双方魂力强弱进行判断。”
正说着，前方绿光一闪，两名修罗族修炼者当街相互持刀打了起来。周围的路人视若未见，为战斗的双方留出一个圆形区域，有人若无其事驻足旁观，也有人脚步匆匆从旁绕行。
“绿光亮起说明双方实力相当，或是被挑战者实力强于挑战者。”初解释。
战斗很快结束，这两名修罗族以命换命，将短刀插入对方胸膛，双双倒下。
地面泛起莹光，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两具尸体吞入，只留下双方衣物。
很快一小队穿着统一服装的修罗族修炼者来到现场，将地上的物品拾起离去。
“这就完了？”黄珂一直沉溺在震惊中。
“嗯”，初平静道：“他们会将死者遗物送还家属，若没有家属，则收归宝库。每当有弱者挑战强者成功，都可以去宝库挑选一件与自己境界相当的物品。”
黄珂终于明白初为何会说修罗族之间的战斗就像人界养蛊，这哪是养蛊，简直就像民间传说的养獒。
若是林区母狗从山林回来，一窝产下九只小狗，狗主人就会任由它们彼此吞食，剩下一只即为獒，只喂血食不喂奶，长大后战力堪比虎狼。
林铎越握住初的手用力紧了紧：“初，谢谢你当时没有一枪戳死我。”
“修罗族只是崇尚战斗不惧生死，又不是不分好歹，你救了我两次，我戳死你干嘛。”初也想到了与林铎越相遇的场景，忍不住唇角勾起。
“怎么没有修罗恶少冲过来向我挑战，要抢走你呢？”林铎越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修罗族人，不满道。
这是他自小的梦想，扮猪吃老虎，把坏人一个大逼斗扇到墙上，在被救美女“小女子愿以身相许”含羞带怯的躲闪眼神中抱得美人归。
至于美女觉得自己长得不够帅，“小女子来世再报”的选择，他压根就没想过。
初轻笑起来：“虽然我们只是将境界压制到上境一层，但你未免太小看修罗族的战斗直觉。”
果然，初和黄珂一若傲梅立雪，一若海棠春放，愣是没有路人敢多看一眼。
“无趣，我们现在去找修罗王？”林铎越笑了，为自己幼稚的想法而笑。
修罗城中建筑粗犷，一层多用粗大石块砌成，显的又矮又大，二层的建筑不多，上半截倒是没有再使用石块，而是各种兽骨。
无论是石块还是兽骨，拼接之处完全不讲对称和工整，连林铎越多看几眼都觉得不舒服，这要是让人鱼族的看到，怕是当时就会头晕目眩倒地不起。
林铎越叹了一声：“不得不说，修罗族的审美还真是务实。”
他虽然说得委婉，在帝国时爱好刷剧揍人的初又怎会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回到修罗族的缘故，她笑容多了许多：“修罗族人不会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提升自身实力以外的事情上。就算把房子修得再漂亮，遇到别人挑战，失败后都成了别人战利品。”
原来如此，还有这一层原因，这倒是自己没有想过的，林铎越暗暗点头。弄得太好了就可能受人觊觎，还不如胡乱堆砌，能住就行。
沿着大街往城中最高的建筑走去，路上行人不自觉绕开三人，竟没遇到一个拦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