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萤像往常一样，从补习班回家。
这次，没有去他的小区。
她一进门，就看到姑姑家的女儿程依依穿着她穿来时的古代服饰，还抱着她的琵琶，正在大人面前表演才艺。
傅萤气到手指捏紧拳头，浑身发抖，跑过去就抢回了琵琶。
“把衣服还给我。”
这件衣服是母后亲手做的，当初送她出宫时，母后舍不得落了泪，给她穿上了这件衣服。
她宝贝的不行，叠得整齐放在衣柜的下面，结果被别人穿在身上。
傅萤忍不住眼泪掉了出来。
傅砚不在家，傅熠在队里，傅明川得知家里来了客人，正在赶回家的路上，家里来的客人是吴妈招待的。
吴妈本想阻止程依依拿小小姐的东西，但人微言轻。
看到小小姐哭了，吴妈心疼。
程依依皱眉：“不就穿你一件衣服吗？至于哭？”
傅明霞也向着女儿说话：“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不就是穿你一件破衣服吗？”
“把衣服还给我。”傅萤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程依依，一字一句加重语气的重复，“把衣服还给我。”
“怎么回事？”
傅砚从外面回来，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一进门就看到傅萤抱着琵琶，小红眼怒气冲冲的瞪着程依依。
傅砚看到程依依头疼。
“傅砚哥哥，我只不过是穿了妹妹一件衣服，她就这么小气的哭了，也太娇气了吧？”
傅砚盯着程依依身上的衣服，皱眉。
这件衣服是刚初傅萤去什么汉服爱好者聚会时穿的，之后就没见她穿过，现在出现在了程依依的身上。
傅砚看向傅萤，小家伙脸上挂着泪痕。
那双眼睛冷冰，愤怒，因为哭了，所以猩红。
像个刺猬。
傅砚伸手，揉着她的小脑袋问：“怎么了？”
傅萤红着眼，也不说话，伸手抱住傅砚的腰，埋着小脸大哭了起来。
傅砚心头一颤，都忘记上次傅萤这么哭得时候是多久之前了。
突然变成小软包就算了，哭起来也太让人心疼了。
傅明霞在一旁说道：“你看看这孩子，不就穿她一件衣服吗？还哭成这样了，年纪不大，还挺会来事儿的。”
傅砚听得直皱眉头。
“萤萤乖，不哭。”傅砚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傅萤说话。
经常和她斗嘴，时间久了，他还以为这丫头是个铁汉子呢。
结果这一哭，就招惹的人心软。
“自己没衣服吗？穿别人的？还是就喜欢别人的东西？”
程依依愣了愣，没想到傅砚会发火，知道自己理亏，只好看向傅明霞。
见自己女儿被凶了，傅明霞不高兴了：“傅砚你怎么跟妹妹说话呢？这么凶？”
“姑姑，您又是怎么教女儿的？这么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你！”傅明霞说不过傅砚气得不行。
“程依依，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把衣服脱下来。”
程依依觉得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本来想穿上等两位哥哥回来炫耀一番，结果傅砚对她这样。
程依依红着眼跑进卫生间把衣服脱了下来，扔给了傅萤。
傅萤准备蹲下身去捡，傅砚把她拉住。
“程依依，你最好把衣服捡起来。”
“行了，傅砚，依依都把衣服还给傅萤了，你还想怎么样？”傅明霞见不得女儿被为难，心疼的说。
傅砚也不废话，伸手拿过程依依的手机，手一松掉在了地上。
“手机我也还了。”
程依依：“......”
傅明霞：“......”
傅萤吸了吸鼻子：“......”
突然觉得小哥干了一件人事，又帅了几分。
傅砚把衣服捡了起来，递给吴妈，特意嫌弃似的叮嘱：“吴妈洗衣服的时候放点消毒水。”
吴妈点头：“好的，二少爷。”
程依依脸色难看。
傅砚低头看了看傅萤，：“小哥给你做主了，还哭不哭了？”
傅萤眨了眨泛光的眼睛，摇头：“不哭了。”
“滚上楼去。”
“哦。”
傅萤揉了揉眼睛，难得没和傅砚顶嘴，抱着琵琶上了楼。
房间被翻过，傅萤立马放下琵琶去看日记本，还有没被发现。
傅萤盯着衣柜一片狼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走近了发现，穿过来时头上带的玉簪子被摔成了两半。
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燃起，傅萤拿着簪子下了楼。
傅明川已经回来，正和傅明霞坐在沙发上喝茶。
程依依乖巧的坐在那，傅明川夸赞她懂事，听话。
傅萤直接走过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泼在了程依依的脸上。
众人愣住。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傅萤眼睛发红，提高了声音：“谁让你动我东西的？你凭什么动我东西？！”
傅明川愣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问：“萤萤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病？！”程依依擦了擦脸上的水，恼羞成怒。
“傅萤你这是做什么，你依依姐不就是穿了一下你衣服吗？”
傅萤死死盯着她，那双眼睛冷冰的厉害。
手指死死捏着玉簪子，破摔接口割破手指，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滴在地上。
傅明川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萤萤怎么了？跟爸爸说。”
这是母后送她的。
是她在这里对母后的念想。
有意义。
现在碎了。
什么都没了。
这几个月来，女儿性子很乖，很少这样。
傅明川扳开她的手，手里握着玉簪子，成了两节。
看着女儿手指割破，傅明川心疼：“乖，让吴妈先给你处理伤口。”
傅萤没有说话，眼睛发红，眼泪始终没掉。
她怎么告诉傅明川？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外甥女。
告诉他了，只会让他为难罢了。
傅萤拿着玉簪子转身离开了家。
她在街边漫无目的的流浪。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只是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沈黎光刚和钱正和吴小武从自家的饭馆离开。
女孩红着眼，就站在他车旁。
大概也是没想到会遇到他，眼底错愕。
不过很意外的是，她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滚落。
那一瞬间，沈黎光心头一疼，突然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