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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为清白之身,洛玉荷更是名动天下的胭脂榜才女。虽长期向司徒府提供情报,却不是那些倚门卖笑的风尘女子!
即便身份再怎么卑微,她骨子里也有着文人的清高与骄傲。去那种地方取悦男人,简直比死亡还要难受。
洛玉荷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抗?自己不过是司徒府一枚棋子,又有什么资格反抗?
顺从?让自己舍弃清白,舍弃尊严,在青楼之中苟延残喘,实在做不到。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洛玉荷的心头,有震惊、有屈辱、有不甘、有迷茫,却唯独没有生出叛主之心……
一直的沉默,她几乎失了神。
瞧着对方眼神变得涣散,秋儿本就身负不俗的修为,观察力远超常人。洛玉荷脸上那种表情变化,眼底的挣扎与抗拒,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见其这般不上道,秋儿眼中寒光一闪,心中的不耐更甚。
本就尚武的她,平日里最是看不惯这种故作清高的人。在其看来,洛玉荷本就是府上养着的一条狗,主子让她做什么,她便该乖乖的听话,哪有资格心生它意?翅膀再硬,还能硬得过数百年底蕴的世家大族?
“怎么?洛姑娘是不愿意?”秋儿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突然的一声轻喝,洛玉荷浑身一颤。当她回过神来,对上秋儿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犹豫几息,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并非不愿,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可话到嘴边,却被对方眼中的煞气和内心深处的不甘硬生生逼得咽了回去。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秋儿突然动了。
她身形一闪,根本不给洛玉荷有半分反应的机会,瞬间便已欺至其身前。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说罢,秋儿抬手一探,五指精准擒住了洛玉荷纤细的脖颈,力道之大,让人根本无法呼吸。“莫说你,就这小竹院的护卫也是府上安排。否则,以你这容貌安能有如此清闲自在?
吃着司徒府的饭,心里却百般不愿,本姑娘给你脸了?”
“呜……额……”洛玉荷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花容失色。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对方的手却紧紧锁住了自己的脖颈,完全动弹不得。“秋……秋儿姑娘……”
脖颈处传来的剧痛与窒息感让洛玉荷眼前发黑,脸颊涨得通红。那双原本澄澈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惊恐与痛苦,泪水更是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玉……玉荷不……不敢……”
见对方捂着脖子挣扎,秋儿并未理会,反而缓缓收紧五指,眼神也是愈发冰冷。
几息之后,她低头凑近对方耳边,声音淡漠而狠厉,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洛玉荷,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是司徒府养的狗,主子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主子让你入红尘,你便别想着能偷个悠然自得。”话到此处,秋儿嗤笑一声。“就凭你这才情样貌,乖乖听话,兴许日后大小姐还会将你接入府中,许给世子大人为妾。真到了那日,往后我等便是姐妹,于万花丛中也好有个照应!
但你敢有半分异心,违抗主子之命,本姑娘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冰冷的话语钻入洛玉荷的耳中,让她浑身颤抖不已。
窒息的痛苦与死亡的恐惧交织,使其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对方那无比凌厉的杀意。
“我……唔……咳,咳咳……”洛玉荷使劲张了张嘴,想要说句“奴家知晓”,却因脖颈被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唯有秋儿那双冰冷的眼睛,深深地烙印在其脑海之中,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与即将面临的命运。
见对方脸色涨红,几乎窒息,秋儿终究是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伴随着颤抖的身子,洛玉荷瘫软在地,眼神早已没有了早前的灵秀与清高。
她匍匐在地,甚至不敢直视对方,只是一个劲的大口喘着粗气。
“哼!”随着一声冷哼,秋儿用足尖缓缓挑起对方的下巴。“本还想给你几日准备,可惜你不识趣!赶紧收拾好细软,今日便随本姑娘前往奉天!”说罢,她蹲下身子拍了拍对方绝美的脸蛋。“再敢生出异心,本姑娘立刻将你送去玉螭军营,也能让那些个丘八好好享受!”
尽管无比的屈辱与不甘充斥着内心,洛玉荷终究还是起身行礼,旋即朝着自己的厢房缓缓走去。
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
…………..
转眼十余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奉天城的轮廓渐渐清晰。
洛玉荷掀开车帘一角,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沫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素青披风。
连日跋涉,从南境竹林的清雅静谧,到如今大梁皇城的巍峨肃穆,不光周遭景致已然翻天覆地,而她心头的沉郁更是如影随形。
穿过城门,街道上人来人往。
两个时辰后,秋儿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在征南大将军府门前。
朱红大门高达丈余,铜制门环上雕琢着狰狞的兽首纹样,门楣之上悬挂着烫金匾额,“征南大将军府”六个大字笔力遒劲,透着极度非凡的气势与雄伟。
府前两侧立着两尊威武石狮,雪落在鬃毛上,更添几分肃穆。
院墙高耸,青砖黛瓦间隐约可见飞檐翘角,檐下悬挂的宫灯随风轻晃,昏黄的光晕在积雪的地面投下斑驳暗影,既有富丽堂皇的气派,又透着生人勿近的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