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两个字，激得靳承川心口闷闷的，堵得厉害。
他三两步走到虞柔身侧，跟她并肩而立，淡淡纠正她的称呼，“南初小姐，你现在这声三哥，叫得太早，等你真能嫁给他再说。”
“那该叫什么？靳总？”
靳承川缓缓弯腰，低声引诱：“叫靳总过于疏远，可以叫……承川哥哥。”
做梦。
虞柔瞪他，真想翻个小白眼给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能在靳承川面前表现得太大胆。
两人一起进入婚纱馆，虞柔随便指了一件，便带着婚纱去了更衣室。
靳承川就在外头大厅坐着等，翻阅婚纱册子。
倏地，他看到一件特别中意的定制款婚纱，和虞柔的气质很搭。
包养过虞柔三年，虞柔的每一件衣服，哪怕贴身内衣都是他买的，她会喜欢什么风格的裙子，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喊来婚纱导购，对方看他挑中了这件婚纱，眼睛都亮了一下，“您真有眼光，这是国外最出名的艾尔设计师做的，也是我们这里最贵的婚纱，全身镶钻，奢华无比，不过目前只有概念图，您如果一定要这件婚纱，需要定制。”
靳承川：“需要多久？”
“最快恐怕也要两个月，慢的话得一年。”
靳承川略微思索，直接敲定了，苦兮兮的林宇跟着导购去交了定金。
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虞柔还没从更衣室出来，靳承川察觉不对劲，起身朝更衣室找去。
这次没有破门而入，而是敲门。
“好了没？一条裙子能折腾半个小时，你是脑袋太大，塞不进婚纱里？”
没人回答他，更衣室安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
路过的工作人员看到，忙说：“刚才那位小姐说有急事，十分钟前已经提前走了。”
靳承川脸色一沉：“……”
*
虞柔是快中午饭点的时候，才收到靳玉执的消息回复。
她回了这几天暂住的酒店房间，没多久靳玉执就来了。
靳玉执到的时候，她正坐在落地窗的小餐桌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午饭，都是你爱吃的。”
靳玉执坐到她对面，将从五星级饭店打包的餐饭一一摆到桌上。
她回神，忙问：“你来了，靳爷爷没有刁难你吧？”
靳玉执不解：“爷爷跟我大半年都不一定见上一次，哪里会刁难我。”
“我听林宇说，你被靳爷爷罚在祠堂做清洁？”
靳玉执摇头失笑，这个借口太拙劣，一点都不走心，老宅佣人那么多，哪里需要他抢佣人的活干。
但他没过多解释什么，只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先吃饭吧。”
吃饭时，虞柔沉默不语，又出神了，像有心思。
靳玉执看出她的状态不太对，试探问：“昨晚去见了顾苒苒，聊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
说起顾苒苒，虞柔突然想起一桩正事，“对了阿执，当年尹星牧坐牢，你跟我说你和泽少做的，可苒苒却告诉我，是靳承川做的，这是怎么回事？”
靳玉执微愣，有些不解似的，“我确实也找了几个侦探，收集了一些证据匿名送去警局，但我觉得这些事本就是该做的，没必要专门告诉谁，所以顾苒苒不知道我在中间帮过忙，也很正常，至于我三哥……”
他略微沉思，摇了摇头，“我那时在边境工作，京都的事不是很清楚，并不知道三哥在中间为你做过多少。”
“原来如此。”虞柔怔怔失神，喃喃：“他真是为我做的？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不真实？”
她知道顾苒苒不会骗她，可她就是觉得不真实，靳承川那么爱尹星月，真会因为她的死，整顿尹家，还融了跟尹星月的婚书？
靳玉执夹了一个水晶蒸饺到她碗里，“阿柔，尝尝这个。”
她又出神了，没回应。
靳玉执垂下黯然的眸，默默吃饭，陪着她沉默不语。
饭后，靳玉执任劳任怨开始收拾狼藉的餐桌，不想让外卖的气味串味，搞得满屋都是，他提着垃圾袋想扔到外头垃圾桶去。
欣长的身姿扶着墙，走路不畅，一瘸一拐的。
饶是虞柔心不在焉，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阿执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她走过去，接过靳玉执手上的垃圾袋，快速扔到外头去，又扶着靳玉执的胳膊，让他到小沙发上坐。
靳玉执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膝盖有点毛病，养两天就好。”
虞柔从未听他说过膝盖有什么毛病，立刻蹲在他身前，不顾他的阻挠，撩起他的裤腿查看。
小腿僵肿，两个膝盖到小腿连接处全是淤紫的伤，看着就疼。
虞柔眉头皱起，“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靳玉执无奈叹息，只好老实交代：“三哥怀疑你的身份，昨晚把我带去祠堂，家法逼供，我不肯说，便被罚了。”
虞柔一惊，“他还打你了？伤到哪儿了？”
“没挨打，只是罚我跪了一晚。”
虞柔呼吸一滞，想起她小时候去尹家玩，被宋从筠罚跪过几次，不过跪一两个小时，就疼得腿都站不直，靳玉执跪了一整晚，得多疼……
靳承川一向心狠，没想到对自家人也这么狠。
看着他因为自己的事而受罚，虞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太过分了。”
她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帮忙买点药送上来，又急忙去浴室拧来湿毛巾，替靳玉执冷敷。
靳玉执感受着她的关心，眼圈有点红，“阿柔，自从我母亲去世，我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关心过。”
他唇角微弯，俊美的脸庞笑得满足，“我喜欢你心疼我的样子。”
虞柔听得有些感触，她的母亲，曾经也是世上最关心她的人，她跟靳玉执一样，都失去过至亲。
除了救赎，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她扣住靳玉执温热的掌心，扬着小脸，眼神真诚，“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我当然心疼你。”
“那如果……”靳玉执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轻声问：“你如今知道三哥也为你付出不少，他如果哪天受伤，你也会心疼他吗？”
虞柔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