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窗口，姜晨曦再次同步了司颜的视野。
黑漆漆一片，有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司颜似乎在睡觉。
怪不得舰娘压着声音说话呢。
通过定位触角所在，陈牧舟确定了司颜的位置，她回到了显化大平原的相反应釜中。
“司颜啊司颜，你是怎么睡得着的呢？”
陈牧舟唏嘘一笑，也压低声音道，“开搞！”
“是，舰长。”
舰娘颔首，她也知道这次‘偷袭’机会难能可贵，所以她拿定主意，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收获司颜的调用：
司颜的防护之盾和合成语已经被击穿了，就算她改了合成语的随机逻辑，她也无需担心，陈牧舟专门给了她一个破解工具，防的就是这一手。
果不其然，司颜对‘合成语’做了调整，改动了‘时态’、变更了‘套词’、‘多词性’、并强化了类似‘之’这种可以改变语序的万金油……
乍一看唬人，实则缝缝补补。
“唉，司颜没看到这一层啊……”
等破解工具毫无阻碍的将‘合成语’击穿，调用被舰娘用肉须投送过来时，陈牧舟摇头唏嘘道，“破解破解，实则表达，一开始就是A+b啊……”
A破解了b，A便懂得了b的语言，也就能用b的语言把b表达出来，
就像那位超位观察者的‘全息摄影机’，已经全部录下来了，遮遮掩掩，修修补补，没有意义了。
除非打掉重来，或者砸毁摄影机。
“不愧是‘笨香猪’，都到了这一步了，还睡得这么死……”
陈牧舟‘啧’了一声，道，“开始进货。”
“是，舰长。”
陈牧舟激活蓝图，从肉须上接过调用，逐一吸收。
034-相位锁定，蓝图值：0.0。
“什么鬼？？”
“又……又一个相位锁定？！！”
陈牧舟大吃一惊，但现在还不是他惊讶的时候，他机械的迅速吸收调用，就像大胃王比赛的参赛选手，可劲的胡吃海塞，完全顾不得其他。
035，036，037，038，039，040，089……
“好家伙！连号的权柄！！”
陈牧舟太阳穴直突突，
司颜这一堆权柄，从033至040竟然像打包集齐的一样！
接下来，他更是开了大眼，
从089开始，一直到105，竟也是连号的权柄！
“哪有这种巧事？”
一看描述，他更是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从033开始，到最后一枚105，这25枚权柄，所有的描述，竟都是‘相位锁定’！
“这就是万相之主么？”
一样的权柄，描述无法展开，只提供算力，它们……为什么不冲突？
好在，画面上的司颜睡的过于‘死’了，并没有察觉到被偷家，陈牧舟还有验证的机会。
他立即找到011-无相的‘相位锁定’调用。
由于司颜还是能监测到调用被用来干了什么，用在了哪个地方，所以，他不能用在身边、用在殷堡……他选择用在司颜身上。
同时，为了防止司颜醒来就断开，他不怀好意的将几个‘特殊’的调用提前置入她的调用列表，这些调用是无害的，但司颜醒来便会立即触发。
做了这一手准备，陈牧舟才借助‘相坐标’调用锚定了司颜，激活了‘相位锁定’。
下一刻，他的蓝图上竟弹出了一个窗口。
“嘶……”
陈牧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
窗口名为‘相位锁定库’，
里面所呈现的，恰好就是033到040,089到105这25枚权柄。
“我好像懂了……”
陈牧舟试着轻触了一下033权柄，立即弹出了一条描述：
[状态：该目标相位锁定中，是否解除锁定？]
“解除。”
由于不知道锁定效果，他有必要实验一下，反正效果都反馈在司颜身上，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目标相位锁定已解除。]
随着这句提示，陈牧舟将视线锁定了司颜的窗口，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然而，不等他发现什么，自己的蓝图倒是先起了变化。
原本显示033的图鉴灰了下来，然后灰色继续暗淡，直至消失，使原本033的所在空空如也。
“这……”
陈牧舟脸色一变。
轻触033原本所在，没有任何回应，
不是调用被拒绝的‘不可用’，也不是移除后的‘无连接’，
蓝图那处回到了空置的状态，仿佛从来没有吸收过这个调用。
“033这枚权柄……无了？！”
陈牧舟愕然。
就在这时，司颜的窗口画面一变，呈现出了司颜的视野，她醒了！
[033耗散了！！！]
司颜的声音急切而震惊，她显然是‘惊醒’过来的。
[又是你，司灵，本相主跟你不共戴天！！]
下一刻，就见司颜的视野拔地而起，她又起飞了！
夜色中，不断变化的相反应釜尽入眼帘，如同黑暗中蠕行的怪兽。
“给我下来吧你，笨香猪！”
陈牧舟咧嘴一笑，他预埋的调用触发了，一个简单而无害的运行机制。
司颜一身常备自保bUFF，他奈何不了她，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法从其他地方动手脚。
既然司颜的权柄只有009和011具备实际功能，其他25个只是算力权柄，他干脆在‘算力’上做做文章。
[嗯？]
[不好！]
果不其然，司颜一怔，随着她一声惊呼，窗口画面冲向了地面，司颜正在下坠。
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哼，司颜一头栽倒在地。
只见窗口上，司颜的视野晃了晃，似乎在踉跄起身，带着错愕和不可置信的声音随之传来：
[比……比特币，什么鬼东西？]
[黎曼猜想……又是什么？]
[唔……基于大型神经网络的蓝星气象万年历……]
[羲和太阳系下一地质纪的全天体轨道演进？？……]
[这……这些……都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视窗恍然间矮了一截，司颜似乎蹲坐在地上。
画面安静一下，司颜气急败坏的呼吸声，和不知名的虫鸣相映成趣。
良久，画面才又有了话音。
[哼，司灵……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本相主难堪么？]
视窗的视野窄了一些，司颜显然是冷下了眼。
[你竟敢挑战协议……本相主这就……！！]
[咦？……她的调用呢？去哪儿了……]
就在司颜无措寻觅的时候，陈牧舟也看向面前的一条肉须。
“我还奇怪呢，明明是蓝图持有者，怎么笨香猪身上全是权柄，一个别人的调用也没有……”
陈牧舟啧了一声。
肉须的顶端，一枚精致小巧的骨片，白得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