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程光突如其来的亲近，易楠咻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始料未及。
他闭上唇瓣，微微后仰着脖子，象征性地挣扎了片刻。
随即……嘤咛了一声，手指便如缠枝般收紧，唇齿相依，也渐渐沉浸在了这个深吻之中。
他的双手紧紧环抱住陆程光的后背，急切地寻找着那抹炽热与迷醉，因过度深陷甚至于忘记了呼吸，直至耳周响起隆隆的回声，眼前的光线骤然暗淡，脑袋也开始晕晕乎乎的旋转。
灿烂的白光啪啪啪不间断地在头顶绽放……
陆程光这才放过了怀里的人，揽住他发软的身体。唇瓣似分未分，易楠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意识也慢慢开始回拢。
四目相触，双方眼底俱是靡绯之色……
易楠被那炙热的光炫烫了一下，侧移视线，猛地用力推开了陆程光，含含糊糊解释说：
“……我……我说的是借你靠下……肩膀，你怎么……？”
陆程光大手捏住易楠外衣下的侧腰，在他腰间的敏感处来回滑动，餍足地扯了扯嘴角，“对我来说，这样更有效。”
“你……！”
外头隐隐传来大家热火朝天的干饭声，易楠不敢四下乱看，只得用力掰着陆程光在他腰侧的手。
陆程光也不再闹他，松开了放在易楠腰间的手掌，用下巴轻轻触了触他的发顶，哑声说道：
“好了，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最、好、是……”易楠腮帮子微微鼓起，颇带着几分牙痒痒的，一字一顿说道。他先前的担心真是喂了狗！
头顶响起未曾听过的陆程光清朗的笑声，
“哈哈……，我看……你刚刚也很享受其中啊。”
“……”
见他不回话，陆程光凑近易楠的耳朵轻轻呼了口气，把声音压到极低，问道：“要不要继续？”
……继续个鬼！
心里这样想着，易楠却是垂下眼帘，伸出手指勾了勾陆程光袖口侧缘的那颗金属纽扣，声若蚊蝇回了一句：
“回家再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陆程光故意又拉近了些许距离，鼻尖擦过怀中人的耳垂，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装作没听到易楠话的模样。
“……”
虽处寒冷冬日，一时之间，两人身周的空气又开始黏着和炽烈起来……
“咳咳——，你们两个，多少注意点形象！这里可是严肃的办公场所。”罗子青敲了敲门，立在会议室的门口，对听到声响后立即装模作样分开了一段距离的两人说道。
易楠目不斜视，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还没吃几口的盒饭，“那个……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这个我就带回去吃吧。”
说完，他便拿着半开的盒饭，小步小步越过罗子青，从会议室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之后，易楠毫不犹豫地加快了步伐，摸着墙走下了楼梯，准备离开二道坎派出所回家去。
会议室里，陆程光单手解开了颈口的两粒扣子，斜着眼淡淡地扫了罗子青一眼，脸上则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罗子青的脊背不自然地抖了抖，不对啊，他有什么好心虚的，转念一想，立马又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脯。
“那啥，这可是公共场合，我这儿还没嫌弃你们污了我的眼睛呢，你还来劲了。”
“是，是，我这就走，不在您跟前晃悠了。”
陆程光刚起身，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侧过身，从衣服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江念悠的电话。
“喂？”
“陆程光，有新发现。”电话里传出江念悠激动的声音。
“你说。”陆程光将手机的免提打开，放到了桌上，用眼神示意罗子青安静。
“我们尸检的时候发现被害人身上存在多处防御性伤口，足以证明他有过激烈的反击，凶手并非一刀毙命。死者先是腹部中了数刀，失血过多而死亡，死后才被切割开了颈部，伤口处没有生活反应，眼球也一样，是死亡之后才挖除的。”
陆程光闻言眉心紧锁，若有所思。
“既然死者有过反击，那在他身上便有极大可能留存凶手的生物痕迹。所以，为了避免遗漏，我们再次在尸体上进行了全方位的取样。”
“结果呢？怎么样？”
“终于被我们检测到了被害人指缝里不属于死者的血液。”
陆程光立时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找到了凶手的血？！”
“是不是凶手的血我们做不了判断，我们只是把客观的事实提供给你们。不过，找到的这第二人的血液确实是在被害者死亡前后留下的。你们都知道，我们人类的体细胞核内共有23对染色体，其中，22对为常染色体，剩下的一对则是性染色体，顾名思义，性染色体区别于男女，两者的染色体不管是形态、结构还是体积都完全不同。”
罗子青撑着桌子对电话里的江念悠说道：“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啦，结论呢？结论是什么？”
“我可以确定，在受害者身上遗留的属于另外一人的dNA样本，属于女性！”
罗子青惊讶地张着嘴巴大喊道：
“女的？！喂喂——，真的假的！那么……周承杰岂就不是凶手了！”
电话里的江念悠斩钉截铁地继续说道：“男女所属的基因完全不同，这点是不会错的。不过，由于样本数量太少，虽然知道了男女，但全基因测序还需要时间，并通过特定的基因扩增才能进一步检验。”
“知道了，我们会沿着这条线索先往下查的。”
陆程光说着挂断了电话。
“程子，和被害人石义康关系密切的女性，岂不就只有毛文珠了。我去！凶手居然是她！”罗子青一整个震惊不已。
陆程光亦是面色凝重地朝罗子青点了一下头。
“毛文珠和石义康两人共谋作案也是有可能的，他们现在又一起消失了……”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
易楠尚不知晓他从会议室离开以后，陆程光他们突然获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出了二道坎派出所的大门，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慢悠悠地往老宅的方向走去。
迎面，一个穿着浅色貂绒外套，梳着复古卷发的女人朝着与易楠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往派出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来。
寒风拂面，两人步履交错。
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易楠的瞳孔猛地一收缩。
她是……？
毛文珠——！！！
“你好，我是来自首的。”
毛文珠脸上挂着柔顺的笑容，朝刚好从派出所门口出来的易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