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寿命。”
火羽坐直了身体,神情很是淡定。
“就目前而言,组织里所谓的成功实验体,就像我这样的,年纪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三十五岁之后,身体各个器官迅速老化衰变,一个月内必死,即使以实验室的手段,也无法挽救。”
“这就是拥有超能力带来的副作用,细胞各方面加速分解组合,新陈代谢过快,一旦发作救无可救,我们私下都称作这是天谴,不是你的硬要强求,老天可不答应。”
“我今年三十二,就算这次没有折在你们手里,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现在致力于把实验体侧重在年轻人身上,就像姜宇这样的,即使没有找到突破生命限制的方法,也能多为组织效力几年。”
党进听完,心里咯噔一下,不禁联想到自己,也是普通人,却得到了逆天机缘,不会也受天谴吧?
不至于,不至于,自己这是天选,不同于通过科技手段逆天改命,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做完心理建设,党进问出最感兴趣的问题,
“你们这能力遗传吗?”
如果这能力遗传,那过不了多少年,说不定整个蓝星都是超人,哪还有平常人的活路。
火羽呵呵一笑,竟然有点脸红,
“别说遗传,我们现在连jing子都没有,两亿说没就没了,你敢信?”
党进如释重负,没有的好,没有就对了,看来这是老天都看不惯。
再看向火羽,眼神里充满同情,人类两大基础本能,生存和繁育,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没有,想必很自卑吧?
火羽感受到异样的眼光,明白对方的心思,除了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事实摆在眼前,是个人都会浮想联翩,自己还能限制别人胡思乱想不成?
况且自己已经是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和人家叫板?
随后,党进又问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可惜火羽只是一个外勤组长,知道的也不多,能回答上来的少之甚少。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重生会”
火羽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庄重,看来这个组织的洗脑工作还是很成功的。
害怕党进听不懂组织名称的含义,还解释了一句
“重生,重获新生。”
党进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异常凝重,嘴里念叨起来,
“重生,重生......”
因为自身特殊的经历,他对“重生”两个字格外敏感。
严格来说,自己的经历才叫重生,而火羽等人不过是科技治疗和改造。
重生会,真的如火羽解释的那样,重获新生吗?
自己和五一的复活,何尝不是重获新生的另一种表达?
这个重生会绝对有猫腻,最起码改造人体这项技术的来源就是个大问题。
不畏冷热,毛孔呼吸,恢复力惊人,这些在和平年代根本没有太实质性的作用,倒是像对应极端环境而研究出来的,谁会把资金和精力投放到当前没有价值的研究上?
如果只是为了提高士兵的能力,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费劲,力气大速度快还不够吗?何必大费周章的弄的跟极地求生一样。
极端环境?极地求生?
这貌似和自己现在所处的末世环境很相似啊!
难道.....
党进有了另外一个猜测,一个让他自己都吃惊的想法。
重生的不止他和五一,还有其他人。
而且这个人前世活的时间比他们久,掌握了为适应末世而研究出来的改造技术。
且重生的时间比他们早的多,建立了庞大的重生会。
想到这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只是推测,却让他有种窥探到天机的真实感。
深呼吸几次,才把两头三绪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个猜测他暂时不准备告诉五一和老爹,一来没有真凭实据全靠推敲,二来不想给他们带来太多压力。
但是在心里,他把“重生会”三个字加大加粗,重点标注。
希望有一天能撬开你的神秘,一探究竟。
火羽见对方良久没有发问,知道对话结束,自己的作用已经没了,坦然一笑问道: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如何处置我们?”
党进也是微微一笑,平静说道:
“既然知道了我们队伍的秘密,想必你也知道结果,放心,留你们全尸,而且不会让你们暴尸荒野。”
“呵呵,那谢谢党营长和三营的兄弟们了。”
对方的话让党进面色微变,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火羽也没藏着,开口说道:
“我上衣内兜有本证件,麻烦你帮我拿出来,我现在是个残废,力不从心呀!”
说完,还举起双臂晃了晃,断骨森森的,还挺渗人。
也是变相证明,自己没有威胁。
党进半信半疑上前,摸索着从他身上掏出一本证件,光看外壳就让他心里一惊,看到内容,他瞳孔一缩。
自救军新一团一营?
这个怪物居然和自己是一个体系的,序列还在他之前,扯淡吧?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真的,如假包换。
随即盯着火羽问道:
“你怎么进去的?”
火羽摇了摇头,语气平和,
“我特码自己都不知道,组织给的,为了方便我们出任务。”
党进捏着证件在手里轻轻拍打,眼神玩味,
“你现在把它拿出来,是要我放你们一命?”
火羽洒然一笑,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组织的强大超出你的想象,希望你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别输的那么惨。”
党进皱眉,
“按理说,你这样的人算是组织里的死士,现在怎么看你很想我和你的老东家拼个两败俱伤的?”
火羽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喃喃自语,像是讲述又像是在忏悔,
“在我被救回来那一刻,我对组织充满感激,我终于能回归正常生活了,但是没想到,最终却被奴役成它的杀戮机器。
执行任务,不看对错只有目标,很多时候,因为雇主的特殊癖好,我们需要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摧残和折磨,很多画面即使到了今天在记忆中也挥之不去。
我知道自己手上很多性命都是无辜的,但是我无能为力,一旦组织为我们接下任务,即使襁褓里的婴儿,也是我们任务的对象。
仅存的良知让我内心倍受煎熬,我曾经想要自杀以求解脱,但是我有自杀的决心,却没有承担自杀后果的勇气。
他们除了对我熟悉,对我的家庭和社会关系同样熟悉,即使自杀,他们也会从我的直系亲属里挑选多人作为实验体,以弥补组织的损失,这种蛮横无理的连坐惩罚我见过,还亲手执行过。”
“我在这种情况下一路走下去,犹如机器一般杀杀杀,在麻木中丧失自我。”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