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靠在床头，这血流得她头晕目眩，因为还没停，鼻子里还塞着纸，呼吸也跟着不顺畅了。
所幸房间里开着空调，这才没让她燥热到想死。
听见开门声，她眸色微动，迅速缩回了被子里。
她动作有些大，被刚迈了一只脚进来的谢辞尽收眼底。
他心脏一窒，睫毛微颤，掐着手心的指甲猛地陷了进去。
他顿了许久，这才又抬脚走进去，“…烟烟。”
姜烟背对着他，听到喊声身体颤了下，随后又往下缩了缩，让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
摆明了在排斥他的接近。
谢辞微僵，面色凝滞了一瞬，他捏住烟烟打算送给他的内裤，“烟烟，对不起，我不该，不该怀疑你。”
“我错了烟烟。”
听着他的道歉，姜烟心揪了一下，硬忍着没转身，她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做得有多离谱。
这样她以后才会有自由空间。
不然她这辈子都得循环在逃出去然后被谢辞带回来这个死循环里。
“烟烟…”
见她始终不应声，谢辞眼眶泛红，他无助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想靠近又怕她抗拒。
他知道烟烟想要什么，可他不想，好不容易将她带回来，盼星星盼月亮将她给盼醒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将她放出去。
哪怕一秒钟，都像要了他的命似的。
直到血液浸到鼻子外面的纸上，姜烟这才动了动，她掀开被子，瞥了眼谢辞，然后越过他匆忙走进浴室。
啪嗒一声，又将浴室门给关上了。
谢辞松开手上的东西，巴巴地凑到浴室门口。
浴室的门是带砂的玻璃，姜烟能瞧见谢辞的身影，她冲着鼻子的手顿了下，待将鼻尖上的血清理干净，她胡乱塞了团纸在鼻子里。
那股眩晕感来得突然，她急忙拉开浴室门，眼睛一黑，朝谢辞身上倒去。
谢辞瞳孔一怔，心脏猛然骤缩，他神色慌乱，抱住她便要朝外面走去。
“抱我回床上。”姜烟抓住他的衣角，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烟烟…”谢辞的声音有些颤，眼泪莫名地就从眼眶里滑落出来了。
姜烟掀眸，“放…”
话到一半，她顿了下，忽地想起她还在装失忆，话音一转，她拧了拧眉，“谢先生今天在商场那样，不就是想要我死吗？”
“露出这个表情…唔…”
话音还未落，唇就被堵住了。
怕她痛，谢辞没用力，就是眼泪掉得越来越凶，丝毫不受控制。
开口说话时声音也哑得不行，“烟烟别胡说。”
“我不要烟烟死。”
“烟烟…能不能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了？”
话到最后已经变了质，他喘着粗气，心脏痛得窒息。
姜烟心脏颤了下，她抓紧谢辞的衣角，“你先把我放床上。”
“不，放了烟烟又该不理人了。”谢辞固执。
姜烟蹙眉，生怕他一个站不稳两人一起栽地上去。
看这形势，要是摔下去，她脑袋指定得撞床头去。
“谢先生真是个坏人。”姜烟咬着牙，气急之下憋了坨尴尬的出来。
谢辞抱着她的手指颤了两下，眸子微垂，沉默着半晌没开口。
“你抱得我难受，快放我下去。”见他还是不动，姜烟皱眉，实在忍不住了。
听到这话，谢辞才动了动，俯身将她放在床上。
还没等姜烟翻身，谢辞就紧跟着上了床，然后将她搂进怀里，像是生怕她又将自己给裹起来。
姜烟沉默片刻，“谢先生真无耻。”
谢辞没说话，脑袋抵着她的背，一动不动。
大有一副要将这无耻贯彻到底的样子。
“谢先生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吧，说什么我很爱你。”
见他不说话，姜烟开口，说出来的话直戳心窝子，“谢先生和我的理想型一点儿也不符，又凶又野蛮，说话不算话，还总是阴晴不定。”
“自私又霸道…”
“嘶…”
搂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紧，她吃痛闷哼一声，还没等再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阴恻恻传来一句。
“这是烟烟的心里话吧。”
低沉又压抑，让姜烟不由得一颤。
她凝了凝眉，强装镇定，“对，没错，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压抑起来，姜烟皱眉，总感觉主动权被夺走了。
“烟烟一定忍了我很久了吧。”
还没等她思绪平缓，又听见谢辞道了一句。
姜烟心脏咯噔一下。
谢辞真是越来越会拿捏人心了。
她动了动，挣脱掉他的束缚起身，“谢先生晕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谢辞抬眸看着她，因为哭过，眼眶还泛着红，仔细看上去眼睛也有些肿。
若不是知道他什么德行，姜烟指定会心软。
她移开眸子，挪得离他远了些，腿刚要缩进被子里就被抓住了，她惊愕抬眸，面带审视。
谢辞对上她怔愣的眸子，指尖颤了颤，思索两秒，又缓缓松开。
她说过的，讨厌他这样做。
下一秒，他直接伸手将他捞进怀里。
他做过的让她讨厌的事已经不止这一件了，与其难受着，不如直接上手。
“我没晕。”他凑近姜烟，在她耳边低喃。
姜烟眉头逐渐紧锁，心里不爽得紧。
明明是她在生气，怎么感觉演变成她的错了。
“对不起。”
还没等她深思，耳边又传来道低低的声音，带着尾音，勾得人心颤。
“我今天不该那样做，我不该不信任你。”
姜烟顿了下，终于听到想要听的话，心头没有放松，反而觉得怪怪的，她总觉得谢辞在憋些大的。
“烟烟原谅我吧。”
没得到回复，谢辞将她翻了一面，正对着他坐下，那双勾人的眸子紧紧看着她。
姜烟和他对视了一秒，随后飞速移开视线，“我记得自从我醒过来，我已经原谅过谢先生很多次了，可谢先生还是知错不改。”
“还总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我在谢先生这，看不到一点儿未来。”
静默几秒，她又补充了一句。
谢辞眸色微动，手指捏了捏她的发丝，“未来…？”
不知道他又在幻想些什么，姜烟撇了撇唇，“谢先生若是当真不改，那我看我们还是趁早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