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仲言长得挺美，想得更美。
但现实向来不是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想要速度离婚分财产，然后跟心上人双宿双飞，注定是个美好的白日梦。
便是杜向薇心软准备放过他，宋玉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道德沦丧的渣爹。
次日庭审。
当事人杜向薇准时到场。
宋玉和外公则安稳地坐在旁听席上，静等着看余大律师的精彩表演。
时隔多日，这也是沈仲言第一次见到妻子，看着杜向薇年轻恬静的精神面貌，他微微愣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妻子好像在发光。
她身上洋溢着融融暖意，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来岁一样。
自信、乐观、爱笑……甚至还带着点儿童心未泯的稚气？就仿佛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的杜向薇也是这样的，像秋日里的太阳、像春日里的清风，不过分炙热、也不过分寒冷，带给人一种正得宜的舒适感。
总之跟她相处会很安逸。
看着这样的妻子，沈仲言困惑了。
杜向薇不是在病床上当了大半年的植物人么？怎么非但不见憔悴反而重返年轻了？难道……长久的昏迷还能给人带来返老还童的效果不成？
又或者说……同自己离婚对她来说是特别痛快的一件事儿？
她觉得解脱了，所以心态变好了，人也跟着年轻了？
想到这里，沈仲言心头莫名的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因何而起，反正就觉得心头堵得慌。
“薇薇，好久不见。”
面色复杂地同妻子寒暄，他本以为对方会甩给自己一张冷脸，却没料到，杜向薇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两眼，随后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
用白皙如玉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抱歉，我脑袋出了点儿问题，不记得你了。”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沈仲言大惊失色。
“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这样？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她竟然说忘就忘了？
所以，杜向薇是因为忘记了他才变年轻了？
思及此，沈仲言的脸色愈加难看几分，显然，就算嘴上不说，他心里也接受不了对方离开了自己反而过得更好了，那会显得他很差劲。
自诩优秀了半辈子，连年轻漂亮的田甜都拜倒在自己的魅力之下。
这一时半刻的，沈仲言当真接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大难不死的妻子，不该是现在这副无所谓的洒脱模样。
她该恨的不是么？
她不是应该形容憔悴，郁郁寡欢么？
杜向薇对这死渣男的所作为所早就心知肚明，能笑脸相迎只是涵养使然，此时见到他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儿恶心反胃。
心下嘀咕：我忘了都觉得恶心，没忘还不得被恶心死啊？？？
死渣男那么鲜廉寡耻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倒来怪她失忆把他给忘了？真真是脸大如盆，自我感觉良好，呸！什么玩意儿！
懒得继续跟这种脏东西说话，杜向薇索性转过头去跟律师交流去了。
沈仲言倒是想继续追问几句，奈何庭审人员相继到场，他也只能作罢。
……
这场庭审的结果，一如宋玉最初预料的那样。
没有结果。
余淮这个大律师还是有一定水平的，说实行拖字诀他就半点儿没含糊，火力全开把对方律师逼得节节败退，当天的庭审如愿没能解决双方问题，只能择日再审。
杜向薇对这个结果没什么异议。
她又不是急着找下家结婚的那一个，所以早一天离婚、晚一天离婚真没什么差别。
既然女儿说有办法帮自己保住财产，她自然听之任之，那些钱大部分都是自己赚的，便是捐出去做好人好事，也好过便宜渣男贱女啊。
资助个学生还能赚来对方一句真心感谢呢。
给沈仲言算什么？
让他拿自己的钱去养小老婆？
杜向薇觉得自己性格虽然软乎、与世无争，但真没那么圣母，她可不贱得慌！
她能接受这个结果，着急离婚跟小情人远走高飞的沈仲言接受不了啊。
庭审结束后，他独自追着上来想要跟妻子谈谈。
“薇薇，你先别走，爸，停一停……我好歹……”
话刚说一半。
杜老爷子便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我可不配给你这种无耻小人当爹，真受不起！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把薇薇交给你了！”
如今想来，当初大抵是昏了头！
“别再来纠缠，既然已经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就老老实实净身出户，别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把我闺女害成这样，没跟你要赔偿就偷着乐去吧，还想要钱？”
“呸！”
宋玉眼见着老爷子被气得够呛，都顾不上文人涵养了，不禁眯了眯眼睛：“外公，你和我妈先走，我等下过去找你们，跟这种人置什么气呢？不值当。”
说罢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余大律师。
“麻烦你照看一下他们，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没理会余淮的欲言又止，几步来到沈仲言面前站定，在渣爹难掩复杂的目光中，一把薅起了他的脖领子，暴力把人往大楼拐角那边拽。
余淮：“……”
余淮：“！！！”
马德，难绷！
真是好一个阳光少女啊，简直阳光死了！
一言不合就动手！
“沈云歌！我拜托你悠着点儿！”
这踏马到处都是监控，可千万控制住了别犯病啊！
宋玉对着身后瞎操心的余淮摆了摆手，脚步不停，一直把人拽到监控死角才松手。
沈仲言被她拽得身形不稳，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好不容易站定，他气急败坏地整理了一下被拽得皱皱巴巴的衣领，怒斥道：“云歌！我是你爸！不管怎么样，你身上流着的都是我的血，你怎么能……怎么……”
“哦，你是我爹很了不起？”
鄙夷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死渣男，宋玉不禁啧啧称奇：“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挣的，你自己犯贱找抽，还怪我行为粗鲁不成？”
“怎么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呢？你有什么脸面让我尊重你？”
“从小到大，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哪里值得我的尊敬？我早说过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净身出户，怎么就听不明白人话呢？”
沈仲言神色铁青：“你向着你妈可以，说我这个父亲当得不够格也可以，但夫妻共同财产，就算离婚也该有我的一份儿。”
他只是想拿回自己应得的那一份，何错之有？
如今工作都没有了，再没钱要怎么重新开始？
“这个眼神看着我干什么？沈云歌我是你爸！怎么着？你还想杀我？”
宋玉：“……”
妈耶，真是好一副无耻狗贼的无耻嘴脸。
她下意识地冷笑出声，下一秒，便以沈仲言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这一巴掌的力道之大，甚至把他的头都打偏过去。
渣爹脸上迅速蔓延上一道道红痕。
扇了他一个大逼兜，宋玉顿时舒坦了，抱着手臂冷笑连连：“不是看不清现实么？送你一巴掌帮你醒醒脑，省得你总是白日做梦。”
在她面前摆亲爹的谱？
呵，多余了。
纯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