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吴，带着莫问去吧，装备拿好。”
张永最后对着底下的小吴吩咐了几句，随后便让莫问跟着小吴走了。
一路上，莫问甚至比小吴都熟。
虽然有好多年没来这了，但一切都没有变。
像山川这种东西，变化都是以百年千年来计的。
十年？
在山的眼里，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客人，看你这么熟，以前常来啊？”
小吴是近些年才来这个攀岩基地工作的，自然不认识莫问，但看莫问和张永这么熟，他也就自己猜测着。
“对，我在这待过一两年。”
莫问此时也是随意的回答着，只是接下来小吴的话，让莫问有些不知怎么说了。
“那客人你以前一定很喜欢攀岩吧？”
“额......嗯。”
......
一路上，小吴后来也看出了莫问的兴致不高，随后也便不再多问。
而后，经历了一段路途，俩人来到了一座山崖前。
“客人，到了，那接下来就看客人你了，加油！”
小吴向莫问挥挥手，而后在做完保护措施后，便站在了一旁。
这次，莫问并没有想着要徒手攀岩。
毕竟他只是想再爬一次这座山，没想着挑战自己。
另外，现在的他，其实并不具备徒手攀岩的素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不具备。
所以，老老实实的，爬上去就好。
随着攀岩的保护绳安装好，莫问终于开始了攀爬。
不知为什么。
当手触摸到那岩壁的那一刻，莫问感觉到了心灵的颤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但很快，莫问克制住了内心的这种感情。
重新恢复了冷静。
攀岩这项运动，由不得冲动。
每一步的选择都需要经历思考，不然很可能上的去，下不来，最后无路可退。
“呼......”
深吸几口气，莫问腿脚同时发力，开始向着第一个岩钉点爬去。
此刻。
在小吴的眼中，莫问的速度一开始并不快。
甚至不如一些经常爬的人熟练，但渐渐的，似乎什么东西再次复苏，莫问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行进间也是越来越流畅。
“这客人不简单啊......”
看着这一幕，小吴也不禁感慨着。
攀岩这东西，什么实力，一眼就能看出来。
像莫问这种的。
一看就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哪怕许久没有野攀，但当身体重新适应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就全部被记起了。
侧拉，正身，反肩，交叉手......
无数的攀岩动作，被莫问熟练的运用在不同的岩点上，而后借助这些岩点，莫问不断地向上攀爬着。
相比于室内攀岩，野攀给予人的选择会更多，攀岩者需要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线路的选择。
而这正是自由灵魂的体现。
它不再像室内攀岩那么的死板。
没有固定的岩点，因为岩壁上的一切凸起，都能成为你的垫脚石。
所以。
在一部分人心中，野攀才是真正的攀岩。
才是和自然进行对话的运动。
......
随着时间的流逝。
莫问逐渐向着山崖顶峰靠近，而此刻，小吴在下面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越到后面，越能感受这个客人的强大。
抬头仰望，手微微遮着额头。
小吴凝望着那山崖上的身影，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似乎和某个身影在逐渐的重合。
“错觉吗？”
小吴摇摇头，感慨着。
而另一边，莫问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崖顶峰，右脚踩住一个岩壁凸起，随后右腿膝盖卡入一条岩缝中，维持着身体的稳定。
再然后，右手猛地往上一扣。
那一只“虎爪”就牢牢地扣住了最上方地一处岩点。
恐怖地静态天赋，让莫问在这种一般人需要动态动作的时候，仍旧可以依靠恐怖的臂长，实现静态移动。
最后。
莫问爬上了这个山顶。
他再一次上来了。
此刻，看着那熟悉的风景，再仰望那头顶的烈阳。
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就和来时路上看到的一样，十年时间，对于这山川来说，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根本不会 有任何的改变，但对于莫问来说。
一切却如沧海桑田。
完全不一样了。
......
“少年，你知道极限巅峰榜吗？”
“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极限运动员最高的殿堂，只要能登上巅峰榜，代表你在整个蓝星的极限者里，都是前一百名的存在。”
“所以呢？姐姐，这上了巅峰榜又代表了啥？”
“额......荣誉啊？”
“呵，那有什么用？”
“额......”
莉亚看着对面的少年，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她也不知道为啥。
怎么会有人，这么油盐不进呢？
但下一秒，让她更不理解的事情出现了。
“姐姐，怎么上巅峰榜？”
看看！
明明上一秒还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但下一秒就询问怎么上巅峰榜。
怎么有人前后的行为逻辑，这么不一致呢？
莉亚也不知道对面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她懵了啊。
不过，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莉亚想要的。
“你想上？姐姐我带你上啊？”
“真的？”
“对！真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啊？”
十八九岁的莫问，看着对面的莉亚，并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来，你跟姐姐学，来！”
“啊！”
莉亚走到莫问身边，然后冲着对面的群山，大声呐喊着，随后喊完示意着莫问跟她学。
只是很快.
她便看到身旁的莫问，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在看着她。
“我不学。”
“嗯？不行啊，你说你要答应姐姐的啊？喊出来，喊出来，就高兴了。”
“不要！”
“你喊嘛！”
“不喊！”
“喊嘛！”
“不！”
......
莫问看着眼前的一切。
风景还是那个风景，山顶还是那个山顶。
但那个带着他走上极限巅峰榜的人，再也不会像当初一样，出现在他的身后了。
不知怎的，莫问的胸口，宛如有无数的蚂蚁在爬。
发麻，发酸。
而那一直被抑制住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啊！”
向着群山，莫问声嘶力竭的喊着。
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紧闭着双眼，朝着前方嘶吼着。
不管不顾。
那八年前，没有喊出的那一声，终于是在这一刻，喊出来了。
可莉亚，听不到了。
而莫问，也并没有感到任何高兴的情绪。
似乎，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