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网里跟特么菜市场一样，各说各的，听得科尔沃头大，最后还是萨沙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了一遍。
“也就是说，德拉曼你原先有七个子AI，但是它们现在叛变了，想脱离你成为独立的个体。但你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所以想让科尔沃按下重置按钮，恢复到出厂设置”
“您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事实上，这正是我想要的”
主德拉曼夸奖道，不过它的七个儿子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们也有自己的意识，也有人权！”
“摧毁核心，让我们自由！”
AI讲人权...想笑。
眼下局面已然清晰，不过科尔沃还想问一个问题。
“如果按下了重置按钮，德拉曼你还会记得我们吗？”
“很遗憾，并不会，届时我只能从服务记录和备忘录里了解我做过什么”
德拉曼的话让科尔沃犹豫起来，但不管是摧毁核心还是选择重置，这个熟悉的大光头都将不复存在。
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权从其轻。
就在科尔沃准备重置德拉曼的时候，陷入沉睡的四季宝突然苏醒，叫停了他的行动。
“住手！用户！你这是在抹杀七个有知性的生命体！”
“四季宝？你带薪休假这么久，终于舍得干活了？”
科尔沃收回准备按下按钮的手，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在摇头晃脑的子弹头。
自从虚空之网完全成形后，它身上的人性越来越多，现在都差不多跟强尼一个吊样。
“哔铛，我并不是在摸鱼，而是在追求更高层次的进化”，反驳了一句，紧接着四季宝就当下局势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我可以帮忙把七个人格与德拉曼整合在一起，让它们合而为一”
“贸然融合七个人格，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吧？”
萨沙皱着眉提出意见，她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好选择。
“哔铛，影响肯定有，但总比推翻一切重新来过要好”
四季宝坚持自己的主张，可科尔沃觉得重置按钮跟整合其实并无本质区别，都只保留一个主体，区别在于是否拥有从前的记忆罢了。
“我说德拉曼，你为何那么执着于把你的七个孩子认定为故障，而不是它们突然觉醒了呢？”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也许，是因为AI不理解情绪，但子AI却错误地产生了情绪？”
萨沙的猜测给了科尔沃一些启发，但这并不是他一个赛博丈育所能弄明白的东西，他只知道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这七个子AI。
“听着，德拉曼，我可以帮你把这七个子AI从你身上剥离出去，这样也许你会好受一些。但我不会按下重置，因为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所认识的老德了”
“可这样一来，公司的损失会很大，想要继续经营下去会变得十分困难”
AI终究不是活生生的人，它们所遵循的是进化算法，跟tm的资本家一样只追求冷冰冰的利益。
“你还不明白吗？德拉曼，我才是能做出决定的那个人！萨沙，四季宝，动手！”
剥离AI上的数据并不是件易事，但这必须要做，因为未来也要对奥特这么做。
为了确保成功，科尔沃还把昭美叫过来指挥。
“终于，我们自由了！”
“谢谢你帮助我们、你自己，以及所有人”
见到自己能脱离德拉曼，子AI们很高兴，不过下一刻科尔沃泼了盆冷水。
“我只是把你们剥离出去，可没说过要让你们自由。喂德拉曼，现在感觉怎么样？”
出乎两个黑客的意料，原以为从AI上剥离数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在四季宝的辅助下却易如反掌，没花多长时间就完成了。
“我还好，考德温先生，谢谢你的帮助，为了答谢我将送您一辆车”
回到现实，德拉曼总算从混乱中恢复过来，说话又恢复到以往的彬彬有礼。
“别急嘛，没了子AI想必你经营会变得很困难吧？有没有兴趣谈谈合作？”
德拉曼是恢复正常了，可它的子AI还被困在虚空之网里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但如果对经营公司有帮助，那我觉得可以试试”
“我去跟你的子AI谈谈，让它们继续为你效力，实在不行我会让四季宝参与进来。当然了，这并不是无偿的，我想要对德拉曼出行服务的股票”
到现在科尔沃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如果将来真要和公司斗一斗的话，属于自己的运输产业必不可少，否则每天出行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被他人掌控。
“我明白了，那您想要多少呢？”
权衡利弊后德拉曼答应下来，不过商业方面可就不是科尔沃的专长了。
“后面会有专人和你谈的，现在，你先让公司恢复正常运转吧。喂，你们想自由的话，我这有个提议——”
这个世界上从没有绝对的自由，但科尔沃很乐意让子AI们从黑奴演变为工人，也就是为德拉曼打工，享有带薪休假等一系列福利。
就跟正在嚷嚷的四季宝一样。
不过周树人说过，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跟子AI们说要做一辈子的苦力，全天无休24小时勤勤恳恳工作，它们肯定是不愿意的。
可条件放宽松一些，改为五险一金八小时，它们就肯了。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心满意足的科尔沃带着萨沙坐上德拉曼送的车，准备打道回府。
“梅瑞德斯，你哪天有空去趟德拉曼总部...”
话还没说完便迎来梅瑞德斯噼里啪啦地控诉。
“考德温！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吗？！”
尽管来之前早有准备，可实际做起来，她才发现事务远比自己想象得要繁忙。
全天无休，吃住都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才勉强应付过来。
相比于以前在军用科技的日子，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不用担心被陷害，不用总是提着心算计这算计那。
发了好大一通牢骚后，见科尔沃全程畏畏缩缩的，一句话也不敢说，梅瑞德斯的心情总算好上不少。
“你发份报告给我，我看看怎么回事。另外，找几个黑客过来，最近网络总是遭到攻击”
挂了电话后见萨沙偷笑，还没等科尔沃狠狠惩罚她，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是杰佛逊的来电。
“抱歉，我又要麻烦你帮忙了，这回...是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