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前科的。”
他语气陡然转冷,一字一顿,像是审判前的宣判。
“如果不想被抓进去,牢底坐穿,或者是说……牵扯到你们家人的话。”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几个正微微发抖的人。
“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说。”
这句话落下时,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刘秘书依然还是一脸冷笑地看着这些人们,那笑意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傲慢和轻蔑。
这些人们虽然说是被易不凡打的挺惨的,断胳膊瘸腿、鼻青脸肿的不在少数,可在现在这局面下,谁也不敢开口说一句真话。
恐惧早已压过了疼痛,沉默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你是刘秘书吧,挺威风的呀。”
易不凡忽然转过头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可眼神却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就是不知道这事儿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你会怎么样?”
他话音落下,脸上仍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早已握住了什么底牌。
“呵呵,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刘秘书脸色微微一僵,随即恢复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冷笑着转过身,不再看易不凡,而是直接望向吴队长。
“小吴啊,”他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这是一个恶徒,非法持枪伤人,还打伤了这么多老百姓。”
他顿了顿,目光阴冷地扫了易不凡一眼,继续说道:
“还不抓回去好好‘招呼’一下,让他把他的同伙全部都供出来。”
刘秘书特意加重了“招呼”两个字,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显然不想让易不凡再继续说下去,哪怕多一句话,都可能节外生枝。
“刘秘书,这位同志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他有持枪证。”
吴队长压低声线,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像是生怕刘秘书没听明白其中的分量。
这话一出,刘秘书整个人倏地一僵,后背仿佛窜过一道电。
他嘴角微微抽动,眼神闪烁不定,心里暗骂:这特么就有些难搞了。
若换作是个普通人,他早就一声令下,押回去再慢慢“料理”——关进小房间,灯一照、棍一吓,什么口供掏不出来?
屈打成招这一套他熟得很。
可眼前这人,偏偏是个正儿八经的保卫干部,有单位、有职务,有持枪证,那就不是随随便便能动的人了。
刘秘书脑子飞快地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
他突然眼神一亮,像是捉住了一根浮木,抬高声音说道:“你肯定是看错了!”
“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什么身份什么级别,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这个小镇子上?”
刘秘书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说道。
“我看过了他的证件的!”吴队长语气坚决,扭头望向始终冷静站在一旁的易不凡,客气却不容迟疑地说:“易科长,麻烦您将证件再给刘秘书过目一下。”
易不凡却只是淡淡一笑,右手仍插在外套口袋里,丝毫没有要掏证件的意思。
他目光扫过刘秘书那张越来越不自然的脸,不紧不慢地说:
“看证件就免了吧。”
“他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早就打定主意一口咬定我是假的。”、
“我就算掏出证件,他也只会说——这是伪造的。”
他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像是一眼看穿了对方全部的心思。
刘秘书那点算计,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
刘秘书冷笑一声,也不再遮掩,眼神陡然转厉: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你说不清来历、持枪乱闯,就是犯罪分子!”
“万一还是潜伏的反动分子呢?这责任谁担得起?!”
他不再指望吴队长动手,猛地朝自己带来的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厉声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拿下!”
“刘秘书,你不能这么干!”
吴队长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拦。
可刘秘书身后猛地闪出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死死按在原地。
吴队长挣了几下,却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喝道:“你这是违反程序!出了问题你要负责的!”
“真是一出好戏啊!”
易不凡不急不缓地说着,一边从许小冉手里接过那台黑色的小型摄像机。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屏幕,嘴角微微扬起。
“都已经录好了,声音和画面都很清晰。”
许小冉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语气轻快地补充道:
“从刘秘书进门到现在,一句不漏、一个画面都没错过。”
刘秘书猛地转头,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那是什么?”
他声音有些发紧,刚才许小冉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没什么,”易不凡抬眼看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冷意,
“就是把你刚才来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情,全部都录下来了。”
他稍作停顿,故意慢悠悠地补充道:
“也算是帮你留点儿证据。”
刘秘书咬咬牙,强作镇定:
“你少在这唬人!把东西交出来!”
易不凡却笑了,把摄像机拿在手里轻轻挥了挥:
“这样一来的话,我就可以找上面的领导……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敢!”
刘秘书彻底急了,声音陡然拔高,
“给我抢回来!”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那三四个人立即扑向易不凡。
只是,下一刻——
几声闷响接连传来,扑上去的人连易不凡的衣角都没碰到,就一个个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惨叫连连。
易不凡仍站在原地,摄像机稳稳握在手中,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看着刘秘书,淡淡地问:“还要继续吗?”
“小吴,你们就这么看着反动分子不抓吗?”
刘秘书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向站在一旁的吴队长。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经怒不可遏。
“枪呢,给我!”
刘秘书猛地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