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她扎了十来根才停下。
随后净手，坐在一边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钱莲蹙紧眉头，额头冒出汗水，紧闭的眼睛流出眼泪。
华细辛拿帕子轻轻地给擦拭，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人家。
可金钱莲突然猛甩头，头上的银针随着晃动。
华细辛不擦汗水了，就这么静静看着。好一会儿人才不晃动。
华细辛连忙拔针，东西收好，然后把一颗丸子放进金钱莲嘴里。
“大娘，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豆腐铺。
忙碌的风兰想找个人帮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到后院，个个屋子都紧闭着，无奈，她去敲金钱莲的门，却扑了个空。
“阿娘去哪里了？”
她皱眉头，无奈叹气。
就在这时，金钱莲的声音响起。
“风兰。”金钱莲走来，热切的拉着华细辛的手，“你看细辛瘦弱的很，得多补补。你去买些补品回来，细辛太瘦了。”
“？？？”
风兰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看金钱莲还是拉着华细辛的手，二人说说笑笑的。
“阿娘，你刚刚说什么？”她不确定。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耳朵怎么这么不好使？”金钱莲怒极，不耐烦地戳了戳风兰。
又骂骂咧咧一大堆话，才让风兰去买东西。
望着风兰的身影，华细辛悠悠道：“凌大娘，风兰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金钱莲朝风兰那里看一眼，“这小贱蹄子真真是得寸进尺。”
“阿娘，你骂什么呢？”楚蘅走出屋，恰巧听到这话。
“骂什么你不知道？”金钱莲冷眼扫过去，“太阳都晒屁股了，睡到现在都没起？楚蘅，你还要不要脸了？”
“？？？”
楚蘅一脸懵逼，“你今天吃错药了？”
金钱莲一巴掌呼过去，“你个小贱蹄子，有你们这样和婆婆说话的？”
好在楚蘅反应快，半空中抓住。
“阿娘，你到底怎么了？”她着急的问。
“我好的很。”金钱莲怒道，随后拉着华细辛离开。
凌霄慢悠悠走出来，楚蘅一巴掌呼过去。
“啪”一声，打在他脸上。
“你阿娘吃错什么药了？大清早的骂得那么难听。”
“娘子是大夫，娘子不看看？”凌霄揉了揉她的手，也不恼。
此话一出，楚蘅脸色大变。
她抽回手，转过身去，“看什么看，不是有华姑娘？”
可却想起一件往事。
她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忘记她是个大夫。
只因为进了镇里，才发现女子抛头露面容易招惹是非。几次去看病，总是被调戏，索性，她不干了。
她阿娘就是这么郁郁寡欢的，她不想走上这种老路。
但是家人……
家人不一样。
楚蘅寻了个机会，抓了一下金钱莲手腕，这一摸不要紧，竟然发现了大秘密。
婆婆中毒！
还是听话毒！
这东西可不好下。先施针打通脑子的血液，后面再喂药。
而这几天婆婆都在家，有机会干这事的只有……华姑娘！
可，她为什么？
怀着一脑子问题，楚蘅不敢声张，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楚蘅！”金钱莲愤怒吼道，“拿你的脏手碰我的手干什么？我还得清洗。”
说着就去洗手。
“。。。”
众目睽睽之下，楚蘅尴尬的很。
“噗嗤——”
华细辛笑出声，“凌大娘真可爱，说的话西施别介意。”
“……”
这话说的，搞的她像个外人。
楚蘅有些憋屈，闷声走开。可身后众人不受影响，说说笑笑。其中，华细辛的笑声额外响亮。
真不像个公主。
楚蘅心里吐槽道，气鼓鼓出门。因着是赶集天，街上很多人。
她走着走着，突然与一个人撞上了。
“哎哟。”
大娘手里拿着一个瓷器，砰的落地。
楚蘅连忙上前扶，谁知对方一把抱住她脚，“来人啊，来人啊，这人想逃跑，她撞坏了我家祖传的碗，她得赔偿。”
瞬间，热心肠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指责楚蘅。
“这小娘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会干这种事？”
“做错事就受惩罚，为什么要逃避？”
“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怎么会干这种缺德事。”
“呵！”
楚蘅笑出声，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被人讹了。
但是，人又怎么能不反击！
“好像是你撞到的我吧？”她刚出问，对方马上打断话。
“我撞的你？”大娘一脸震惊，哇的哭出声，“小娘子说话可得凭良心，我后脑勺又不长眼睛，我怎么撞的你？”
“我对得起自己良心！”楚蘅怒吼。
原本在家里受了气，此刻瞬间爆发，“你有本事你对天发誓，明明是你转身碰到我才摔倒，和我无关！”
“小娘子，你不要上唇碰下唇就胡说八道，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今日你要么赔我二十文钱，要么我们找衙门来理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句话，猛然惊醒楚蘅！
她最近怂了。
怂到离家出走，怂到干什么都奉承别人，可是，怕什么？
华细辛是公主又如何，不敢亮身份，她就是和普通人。
甚至，就像昨日的婆婆说的，华细辛喜欢凌霄！
她被前世的场景蒙蔽了眼睛，被华细辛公主的身份压住了神经，一点都不敢往外想。
也许，没有看到华细辛的脸之前想的才对！
“小娘子，小娘子。”
楚蘅回过神，只见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自己家那个碗怎么样怎么样。
楚蘅不耐烦的扔下二十文，临走又转过身来道，“大娘，人要知足，切莫再知错就错，不然下场可比你那个碗还惨。”
好话只说一遍，就当报答点醒她的恩情了。
然而，得了钱的大娘可没有心思听，随口和路人道了个谢便去另一条街，还是同样的伎俩，专挑穿着稍微好的人撞。
突然，一对母女有说有笑走来，大娘眼神一亮，直接冲过去。
“砰！”碗碎地。
大娘哭着抱住女子大腿，还是那个说辞。
女子笑了笑，直接掏出一两银子。
“大娘的碗是祖传的，二十文哪里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