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看着他，一脸的奇怪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秦至自然不好说出真相，只能说道：“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问问罢了，毕竟我怎么看你这样子，都不像是十四的哥哥……”
无论是年纪和心性，十四都更像是那个哥哥。
十三就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蠢吗？当然我是弟弟，他是哥哥啊！”
“……”秦至这下真懵了，“……不是，那你是弟弟的，你为什么叫十三？”
不是十三在前，十四在后的吗？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就很复杂了。
但秦至跟他们关系这么好，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十三便解释道：“这个说起来也有点复杂，但简单说的话，就是阿娘在怀十四的时候被族中人算计，险些被妖兽吃掉，后来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我娘身上便沾染了妖气，阿爹为了让娘亲活下来，就把那妖气注入到了十四的体内……”
在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上，他爹毅然选择了保大。
可是没想到，十四没死，还顺利生了下来，只是他当时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哪里承受得住那么浓烈的妖气？
他娘身为母亲，自然是心疼孩子的，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孩子承受这样的痛苦。
而族中的长老也看出了身为婴儿的十四能在妖气的侵蚀下顺利降生，便说明他在修炼之上很有天赋。
他不舍得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便寻来偏方，说是只要再生下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共同承担这妖气，等他们长大之后，妖气自然会慢慢散去，两个孩子也都能顺利活下来。
所以，十三降生了。
可是没想到身为老大的十四求生欲望那般强烈，秘法之下，他竟然将全部的妖气都渡给了尚是婴儿的十三，而被迫承受了所有妖气的十三险些没命。
但最后，两兄弟还是活了下来。
组长觉得，这两个孩子命途多舛，按照习俗，若是取太好的名字，恐怕他们承受不住，便以十三和十四为名，当做野孩子一般养着。
身为兄长却取名十四，是为了让他以自己的命格来撑住弟弟的命，身为弟弟却取名十三，是希望他顶着哥哥的名字，往后可以长命百岁。
十三笑着说：“说来也是好笑，但是也确实，只要我命格不稳，比如生病啊出事啊，只要躺在十四身边，就会觉得安心好多，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是经常生病的，都是十四在照顾我。”
爹娘总是，这是十四欠他的，但他从来不这么觉得。
毕竟十四本来可以更优秀的。
可是这也怪不着爹娘，如果没有爹娘，也就没有他和十四了，在喜欢的人面前放弃尚未出生的孩子，这本也没错。
所以，他不怪十四，也不怪爹娘。
听完这些，秦至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
十三察觉到后，便问道：“你怎么了？”
秦至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勉强地冲着十三笑了笑。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只是单纯地羡慕十三有这么疼爱他的哥哥吧。
也或许，在内心深处，其实他也很想念自己的爹娘，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从小就抛弃了他……
另一边。
十四将秦至这段时间的异常说清楚后，又着重强调十三的异常。
他说：“您应该也清楚，十三这体质，旁人觉着是虚弱，可实际上……他对妖气格外敏感，他自己或许感知不到，但他的身体却经受不住一点儿妖气的侵蚀。”
这段时间，十三怎么都睡不安稳，必须要像小时候那样躺在他身旁，抱着他才会有点安全感。
这样子完全如同小时候他被妖气侵蚀的时候一模一样。
十三或许没记忆了，他的童年一直处于被妖气侵蚀中，所以对那些事情不怎么清楚，十四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这才选择偷偷来找姬无尘。
而姬无尘听完，神色也严峻了许多。
他本来就一直对秦至的身世格外在意，心想着若秦至真的是秦朔的孩子，而秦朔和自己的爱人为了顺利卧底在妖族而在自己体内注入了妖气，那么……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只是自从秦至入了云霄学院后，便没有任何的异样，他便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却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出事。
想来，应当是秦朔在当年在秦至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才会避免秦至被妖气侵蚀，但一趟边境之行，秦至又在魔域内施展阵法时被反噬，所以体内的妖气才遮不住了。
可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得多了。
“无尘导师……”十四又开口道，“我不知道秦至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猜想，他如今这般恐怕跟他最近执着于提高修为有很大的关系，您说……他这算不算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姬无尘没想到十四丝毫不怀疑，甚至还为秦至找好借口了。
但仔细想想，若是秦至是因为修炼过激而导致走火入魔，身上产生妖气……也勉强说得过去。
他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我会去找秦至谈一谈的。”
十四便松了一口气，起身行礼离开了。
但十四一走，姬无尘不是第一时间去找秦至，而是给在外执行任务的谢如真传送了消息。
而这消息尚未到达谢如意手里，便被拦截了。
一身玄衣作人族打扮的月卿，手里截着那传音符，感受着上面熟悉的气息，竟无比怀念。
很想马上见到人贴贴。
传音符被他强行打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出的话却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内容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月卿才松开了那传音符。
让其以更快的速度去到了谢如真身边。
秦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修炼，忙活各种事情。
唯一让他有点不安的是，他最近的修为突飞猛进！
上涨的速度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起初是很高兴的，还以为自己突破了什么极限，但大抵是跟贺灵正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开始重视各种小问题。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是他自己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也没感受到修为有什么异样。
直到姬无尘下课后，把他叫到了谢如真的院子去。
谢如真不在的时候，姬无尘是很少到他院子来的，更何况还是把秦至一起叫过去。
秦至不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