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9章 设下困境
待张美人走后，皇后立即变了隐晦的脸色
穆涵奉命将张美人送离开，回到内殿但：“娘娘
咱们还存存留的东西本也不多，您怎么就将那些药酒全给了她？”
皇后笑道：“这原本也是欲要给她的，郑嫔那个不中用的
被那高照容唬了两句，便就这么轻易的去了
既她无用，本宫也不能为着她自断后路
这个张氏倒没那么多的弯弯肠子，比起郑氏来，可是好拿捏的紧呢
她既这般想要固宠，便也只能心甘情愿为本宫所用
本宫倒是乐意卖她个人情，她的心思啊，全写在脸上了
只有让她尝些甜头，才能让其对本宫死心塌地
穆涵有些担忧道：可郑嫔的事刚过来，这个时候再让张氏用药酒
皇上那边，会不会起疑？
既已用过了何畏再用？
咱们的皇上啊，现如今可是对张氏有兴趣的紧，何故会怀疑旁的
且这药酒本就是是滋养身心，通络温阳的好东西
融入茶水中也是无色无味，不过是在其中多加了一些东西
便能使郑嫔和这张氏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迷情香也罢，药酒也罢
不过都是本宫当初用过的，想当年本宫除入宫闱之际也是受过恩宠的
若非是姑母偏私，冯清妒忌，这皇后之位，本宫若是想争，恐也是能争得一二的
不过要说这些好东西，还得感谢姑母，姑母当年能得成帝圣宠
从一个小小贵人但母仪天下，除过那些个雷霆手段
便也是与这些东西脱不了干系
本宫也不过是是偶然间发觉姑母命心腹太医暗中制这些东西
又暗中悄悄将用方记录了下来，后来在皇上身上也是屡屡受用
谁人不知当年的冯昭仪风华万千，君恩不断
只恨皇上亲政后是一个又一个的纳新妃，本宫又是风头正盛之际
被姑母算计，坏了身子，挪去了宫外休养
好叫那些个贱人生生的取代了本宫，挡了本宫的大好前景
即便后来再度回宫，可在皇上心中本宫已是无足轻重之人
对本宫是万般疏远，甚至，甚至多了一些厌弃
他的身边，总是不缺宠妃的，这一桩桩，一件件
叫本宫如何能不恨！
多少年了，皇上每月踏足本宫这里日子屈指可数，越来越少
哪怕如今贵为堂堂中宫，这偌大堂皇的昭阳殿倒可堪比冷宫
那些人贱人敢这般犯上，皇上又何尝无辜呢
将本宫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的，皇上也是功不可没啊！
既如此，本宫倒也不必再仁慈
身为皇后，定是要事事以皇上的心意为重
更以皇上之喜为先，无论是谁，都是本宫的一条犬
只能被本宫牢牢的牵着走。”
穆涵心情复杂道：“娘娘，您该不会是想让张美人走郑嫔的老路吧
也想让她承宠诞下皇嗣，由您抚养。”
自然不是
皇后沉声道：“没皇嗣之前倒还能牵制的的住，一旦有了子嗣
无论何人，这心思呀就悄悄的变了，郑嫔便是个最好的例
本宫与她之间早已是心力憔悴，绝不能再养虎为患了
郑嫔依靠本宫是没有家世，只有野心
而这张氏虽说更好拿捏，可她身后是有张家的
她那父亲千方百计拖了咸阳王将她送进宫来，也一定是盼着自己女儿能承宠
早日诞下皇嗣，立稳地位
只可惜她这女儿当真是蠢笨，本宫不过是随意的套话
她就巴巴的将自己的全部告知了本宫，那便不能怪本宫对她下手了
所以，张氏可以受宠，但绝对不能有子嗣。”
穆涵吃惊的看着皇后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思虑了许久后才道：去将本宫封后之时，皇上赏的那对青翠珠镯拿来
顺便往里面放些好东西拿去送给她吧，旁的不必多说
她自会好好的装扮自己，日日戴着以示恩典呢
回到仪銮殿的照容只觉得腰酸背痛的紧，夏日酷暑都已快过
可这几日却总是异常的疲惫
义阳公主跟着何贵人
七皇子，八皇子也跟着罗夫人也一道到了仪銮殿，与长乐公主一道玩耍
罗夫人叮嘱道：玩一会便要做功课了，切不可贪玩。
你们看着皇子公主们。”
是。”
众宫人答应
待到里殿入座后，罗夫人道：“姐姐，适才真的好险
没想到皇后居然用郑氏之死来为难您，当真是可恶至极
好在姐姐聪明，要是妹妹，一时半会定是想不好应对之法。”
便白白的着了她的套，将自己陷于不义之地了
照容由着锦旋给自己按压着肩膀道：“若是不针对本宫便不是皇后的作为了
由着她去吧，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本宫这几日倒也没心思跟她打擂台，尽量躲着些便是了
何贵人道：皇后针对娘娘不假，但是今日看得出来
她好像对那刚进宫的张美人格外恩待，也不知她们二人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就好比当初的郑嫔与皇后。娘娘不得不妨一些
罗夫人冷哼一声道：“不过是臭味相投罢了
皇后这是眼瞅着郑嫔走了，身边没有亲信了
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拢新人，也就只有那张氏好笼络
在这些个新入宫的后妃中，身份和家世都不算显赫
好拿捏一些，一个小小的豫州刺史女儿怎能与这洛阳城中世家之女相较？
皇后倒是想拉拢其他人，人家还未必稀罕呢。
何贵人道：“不过该说不说，这张美人如今也确是新后妃中受宠的独一人
且皇上最近一月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娘娘这里，便是那瑶光殿
所有新人中也就张美人和崔顺仪承了恩
还有那韦氏，王氏，卢氏入宫至今为止还未得到君恩
咱们皇上也并非是贪恋美色之人，按说皇上将那几个世家女子纳入后宫
便是需要她们身后家族之势来辅佐，皇上倒也不至于一直冷着其他人才是
清河崔氏位份最高，最先承宠倒也能说的过去，可皇上怎么就单单的迷上了那张氏呢？”
罗夫人也道：“这一点我倒也想不通，姐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照容道：“皇上之前南巡之际，便在豫州见过那张氏
如果只凭一面之缘的话，皇上那个时候便是将她带回后宫了
张氏，她如今进宫，倒是与之前大有不同了
会唱曲，会做舞，温婉可人，又年轻，貌美，灵动
许是皇上变了心思，喜欢上了这种性情的女子也未可知
不过既她能叫皇上多日承宠，想来也是下足了功夫的。
本宫若是见了皇上，也会告知提醒皇上雨露均沾
其余后妃也是要召幸的，不过后宫有了新人，也是热闹
但皇上只有一个，多少也是有些顾及不过来的。”
听着照容这般酸楚的话，又看着照容有些怒其不争的无奈
罗夫人心里也不是滋味道：“姐姐也是许久未见皇上了吧
皇上以前还从未对姐姐这般冷淡过，如今既是连着这么些天，都未进姐姐宫里了
“不要说了。”
何贵人看着照容脸色又不好了，忙打断了罗夫人。
照容却自然道：“皇上也不是咱们一人的皇上，当初要充盈后宫之际
便一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般局面，习惯了也就好了。”
罗夫人也略带心酸道：“妾身倒还好，皇上来不来，妾身也不是很在意
倒是怿儿和悦儿，这两个孩子如今长大了，既也缠人了
总不免的跟妾身抱怨想见父皇了。
前些日子九皇子病的时候，妾身也带他们去看望过九皇子
却看着皇上守着九皇子不肯离开
怿儿和悦儿事后居然问妾身父皇是不是不疼他们了，当真叫妾身为难。”
照容道：“孩子们既想念父皇了，夜里没机会
白日里也是可以带着去给皇上请个安的，你这个做母亲的
总不好的一直叫孩子们见不到，日后若是与皇上疏远了可如何是好。”
罗夫人惭愧道：“姐姐说的是，但白日里皇上又格外忙于朝政一些
妾身害怕带着怿儿他们过去，吵吵闹闹的又缠着皇上，打搅了皇上
皇上若气了，恼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何贵人道：夫人真真是多虑了，皇上再怎么繁忙
倒也不至于跟自己的亲生皇子们置气，夫人大可安心
咱们大人倒无所谓，可不好让孩子们也伤了心，缺了父皇的疼爱才是。
罗夫人见照容与何贵人都这么说
倒也放心下来道：“那倒也是，那一会我便带怿儿和悦儿过去。”
不过说到孩子，姐姐可听闻最近六皇府又闹开了
说那六皇妃妒忌成性，每日折磨那侧妃立规矩
侧妃挺着大肚子还要日日早起请安在侧，就这也总是被刁难
连着府中下人们都看不下去，为那杨氏抱不平呢
如今才是新婚没多久，这六皇妃善妒不容人的坏名声，便是彻底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更是听闻那赵家如今都被人指指点点，说教女无方
赵家剩余的那些适龄待嫁的女儿们都不敢出门见人了，至于日后的婚事
怕也会因着那赵清怡被毁了
当家老爷和主母为着这个女儿也是日夜争吵不休，迫于六皇妃的身份
赵家甚至都想休了那六皇妃的生母呢，一人之力，连累了整个家族
这个六皇妃啊，真真是好本事
上不得夫君疼爱，在府中受尽冷眼，下至名声被毁，也生生的失了家族维护
可谓是除了六皇妃的名衔还在，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她若是知道自己会有如今的困境，会不会悔了当初
不顾一切都想要嫁给六皇子的心思
六皇子不堪其扰，已向皇上请旨，近日就起身回往徐州了
六皇子这一走啊，又是遥遥无期，眼下皇上身边的皇子们不多
这些新妃们承宠后，怕是也要添子添福了。”
照容没有说话，但心中一想到皇上又要分身乏术
与其他女子恩爱生子，心中越是不在意，便越是酸楚。
罗夫人是个直言不讳的，倒不比的何贵人心细
何贵人看出了照容的心思，忙向罗夫人使了个眼色，罗夫人这才住了嘴
何贵人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娘娘，还有一件事，妾身仔细想来
还是想让娘娘知情一些
今日皇后故意为难您之际，妾身真真的看见那李贵人有心想维护娘娘
幸得娘娘您冰雪聪颖，方解了困。”
“李贵人？”
罗夫人疑惑道：“她不是一向不喜欢与我们过多亲近吗？
且那日我与姐姐去她宫里还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
此人最是冷淡桀骜，她会好心帮姐姐？”
罗夫人自然是不信
何贵人点头道：是妾身亲眼所见，李贵人确是忧心娘娘，一度想为娘娘出头
照容有些意外道：那想来这李贵人本性便是如此吧
她父亲与本宫父亲一向交好，这一点她也是知情的
其实李氏有时候也只是嘴上不饶人，但却是个心热的
只是她天性无拘无束惯了，也是真心不喜欢这后宫吧
将她强行留在这里，也是为难她，所幸她本性不坏
只是与咱们不熟络罢了，本宫相信终有一日，也会有所化解的
两位妹妹有时候也不要与李贵人计较了
罗夫人和何贵人相继点头
是夜时分。
皇后在内宫专注的卸着妆容
冬雁带着笑意进入：“娘娘？”
皇后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淡淡道：事情都办好了？
冬雁道：“一切如您的意思，您一早发现那徐太医和高贵妃来往甚密
如今咱们不过派人通告了一声，只是说是高贵妃身子抱恙
那值守的徐太医想都没想，便直朝着仪銮殿去了。
皇后冷哼一声道：“高照容怎么也不知避嫌，身为皇上宫妃
屡屡与一个太医走的那么近，还任由其出入内殿，当真以为无人知晓了
冬雁道：还是您派人盯着那边的动静，我们这才有了机会。”
皇后又道：“是时候该治治那高照容的狂妄自大，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不知规矩为何物了。
皇上此刻在何处？”
冬雁道：在勤安殿，今夜又宣了张美人伴驾。
皇后沉声道：”很好，去找个眼生的内监去传话，就说有人夜闯仪銮殿
请皇上去看看，这一次，本宫倒是想看那高照容如何脱身。
叫张美人也跟着，至于怎么说，该说些什么，她自然清楚。”
冬雁邪恶一笑道：是。
仪銮殿中照容梳洗完就要打算睡了，却突然听得宫人通传徐太医来了。”
锦旋疑惑道：“徐太医？
他怎么这个点会过来，我们也没有传啊。”
照容也略感意外道：许是该有什么事吧，去看看吧。”
锦旋给照容披上了衣裳，自己去前殿开门。”
徐太医风尘仆仆赶到，看到照容后忙急切请安道：“娘娘您没事吧？”
照容一头雾水道：“怎么了，这是？
本宫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怎么这么晚还能过来
今夜不用方值吗？”
徐太医疑惑道：“不是您宫中的人通传说您身子突然抱恙，叫微臣前来的吗。”
照容和锦旋皆面面相觑
锦旋摇头道：不是奴婢，莫非是有人白日里见娘娘脸色不好
才派人去将徐太医请来的？”
：照容道“应该也是吧，只是这大晚上的还折腾徐太医跑一趟，当真是不懂规矩！
“娘娘脸色不好？是怎么了？”
徐太医看着照容的确精神不济的样子，也还是担心
照容道：没什么，老毛病了，自从入了酷暑以来，身子越来越乏
头这几日也总是昏昏沉沉的，没个精神。
徐太医这才放心道：那微臣明日给您开几副清热解暑开胃的方子
您日常喝着，能稍许缓解一些。”
照容点头道：“这样也好，这几日事多如鸿毛
也一直未得空召你，对了。
照容小声道：给九皇子施针的那些东西都处理了吧？”
锦旋听闻此话，忙识趣道：奴婢去给徐太医倒杯水，你一路赶来也辛苦了
说罢便起身离去，关上了殿门
听到九皇子，徐太医又暗淡伤神道：“处理好了
那日娘娘派锦旋秘密告知微臣是银针有问题，微臣起初还是不信的
后来也是自己亲自将其一一验了，有一根确实有毒
且是夹竹桃的剧毒，微臣怎么也没想到九皇子居然
居然是自己害死的，微臣这几日是惶恐不能安，每每夜里
还总是能梦到给九皇子诊治的样子，娘娘，微臣？
“好了。”
照容劝慰道：“这种事谁也不愿意发生，到底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本宫也没想到蕴仪会背着本宫偷偷对九皇子下手，还是借了你的手
此事本宫也有疏忽，若是能多关注她一些，多琢磨透她的心思。
或许也就不会发生此事了，终是本宫太过大意了
本宫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九皇子毕竟？
照容也不知该再如何说下去了
只是沉声一礼道：本宫代蕴仪给你赔不是了。
“娘娘这是干什么？微臣不敢当。
徐太医忙回礼道：微臣哪里能怪的了娘娘呢，微臣也没资格怪胡侧妃
胡侧妃也是为了您不为难，只是这件事始终是微臣无法释怀的的
也是微臣不能原谅自己的，微臣间接的害死了九皇子。
“是我们一同害死了他。”
照容心里更不是滋味。
徐太医又道：九皇子薨了，郑嫔也走了，按说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可是微臣这心里却是心乱如麻，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太多。
既不知该如何弥补
“你不必这样说，人还得往前看，既你说此事已是尘埃落定了
便也不要再去想了，九皇子那个样子，就算活着也是一生体弱多病
这也不是我们造成的，往好处想想，走了或许也是对他的一种解脱罢
只愿来生投胎个好人家，不要再为皇家子，被人利用
徐太医沉默不语，脑海中皆是郑嫔和九皇子生前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额头上也渗出不少的汗，照容看出了他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异
还是需徐太医自己想通放下的
于是便取了一块毛巾递给徐太医道：“擦一擦吧
这件事还需你自己放下心结，时候不早了，便回去吧
不逝者已逝，我们唯有替他们祈祷才能让他的往生路更好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