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别苑。
金蒙坐在书房,听完老三说完外面的传闻之后,他只觉不妙,无形中似乎有股力量,死死缠住金家。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金家上下都还蒙在鼓里,外头却已开始传得面目全非。
譬如老三说这事儿,老大带着石亮才说完,立时就出现在街头巷尾。
不寻常!
金蒙还在想着对策时,雍郡王府炸了锅。
傍晚时分,贺疆立在客堂,看着何文瀚与其随从,他难掩讶异,“何大人,莫不是弄错了。”
何文瀚拱手,“郡王,只是请夫人问个话,如若您不放心,可旁听。”
贺疆面上全是不可置信,“不瞒何大人,自成亲之后,夫人一直在郡王府里打理家事,怕是误会。”
何文瀚淡淡一笑, “是否误会,本官这会儿也不好得下定论,但嫌犯是夫人的属下,若不问个明白,有负圣上与朝廷重托。”
呃!
贺疆眯着眼,“嫌犯是谁?”
何文瀚拱手说道,“此事如今尚且不知是否与夫人有所涉,只是请郡王通融,律法之下,最好还是请夫人说清楚,一是身为大隆子民,当配合查案,二来,也不累及夫人清誉,反添不必要的风波。”
贺疆没问出嫌犯是谁,知晓何文瀚也不是好打发的。
索性颔首答应。
“何大人稍待片刻,内子有孕在身,还容本王入内,与她好生说来。”
“有劳郡王。”
贺疆离开客堂,眉头紧皱,贺六跟在身后,低声说道,“郡王爷,夫人这些时日不曾出去,恐怕真是误会。”
误会?
贺疆脚步不停,冷笑道,“这毒妇的能耐,旁人不知,难道你也忘了,她连我都能算计,有何事是她不敢做的,何文瀚都找到门上,只怕是逃不脱干系。”
到这一刻,他难掩心中郁结。
“这毒妇,一日日的坑害我。”
贺六也生了担忧,“何大人查处的都是要案,此番亲自上门,难免让人生疑,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哼!”
贺疆摆手,满脸死灰。
“她作孽多端,只盼着真有个好歹,莫要牵连我。”
他连声长叹,满腹无奈。
旁人娶妻娶贤,人品相貌家世,基本都是拿得出手的,而自己的这桩亲事,比起前头的郡王妃,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倒也不是家世不好,偏偏是家世太好。
金拂云被养的固执己见, 太有主意,此等女人,哪里算得贤惠?
当日议亲之时,金拂云还假装温柔,在他面前惺惺作态,竟是让他也小看了这个泼妇。
主仆二人满腹心事,来到内院。
刚要进金拂云的院门,贺疆回眸,招呼贺六附耳过来,“你一会子差人去把安郎送出府邸。”
啊?
“这会儿送宋公子出去?”
“嗯!他在府上养伤,若何文瀚要搜府邸,看到安郎……,我怕是有些说不清楚。”
“只说宋公子是客人,您的挚友。”
贺六紧皱眉头,“郡王爷,何文瀚这人属下知晓,他若带人来了,外围绝对也留有人手盯着咱们前院后门。”
一听这话,贺疆泄了气。
“安郎那张脸,若被何文瀚看到,绝不会就此作罢,若是追究下来,这毒妇逃不掉的,可到最后,我也落不得个好字。”
贺六迟疑片刻,“郡王,您放心,一会儿我差人守好厢房,咱府里客房厢房,数不胜数,而何大人此番前来,寻的是夫人,即便要查处,也是夫人所居之地。”
说完,指了指院落紧闭的房门。
贺疆听来,稍微放了点心,他差使左右,打开院门。
院内,一如既往安静。
这两日打发了金拂云的诸多随从,倒是落得个清净。
贺疆长驱直入,直接到正房门口,推门而入,屋内,翠儿带着两个小丫鬟,正围着一起做针线活。
听得有人推门来,翠儿马上抬头。
待看到贺疆入门时,她赶紧拉着几个小丫鬟起身,给雍郡王行礼,“奴见过郡王。”
此话,透过屏风,落在金拂云的耳朵里。
她歪靠在炕床上,睁开双眼。
心道这贺疆又来寻她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从头上摸下银簪子,没入袖口,扶着炕桌勉强坐直身子。
果不其然,贺疆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金拂云的脸面,幸好,两日前打伤的脸,这会儿恢复如常。
金拂云一看到他,就做出防御姿态。
她扶着肚子,冷冷看过去,“郡王到我这里来作甚,是瞧着我可还活着?”
“呵!”
贺疆冷笑, 站在金拂云跟前,居高临下追问道,“这些时日,你指使谁去做些歹事,快些与我说来。”
金拂云一听,眼神横了过来。
“我日日被你关在后宅,能做何歹事,贺疆,我劝你别血口喷人!”
“不承认?”
贺疆知她素来阴险狡猾,“官府的人都寻过来了,金拂云,你这会儿与我说来,我还能去寻你父亲想个法子,若你不说,一会儿到何大人跟前,就别怪我没良心了。”
“何大人?哪个何大人?”
哟呵!
贺疆露出诡秘一笑,“金拂云,装傻呢?”
金拂云满脸正气,毫不怯懦,“京城上下,姓何的官员,可不是一个两个,我哪里知你说的谁?”
“可是你的老熟人啊,你从前指使朱三伏法时,何大人就上门寻过你了,后头好几次问询,你能说不认得何文瀚?”
何文瀚!
金拂云面生疑云,“京兆府的何文瀚,他来作甚?”
贺疆双手一摊,“我这不是在问你么,你做了何事,惹来了何文瀚,这会儿天都要黑了,人家不散值,带着一堆人马过来,要请贺夫人出去回话呢。”
这会儿金拂云真有些不知何故。
她眼眸低垂,“我自母亲去世,何曾独处过,他寻我问话,莫不是觉得我做了犯法的事儿?”
“金拂云,到如今你还装傻呢?”
“贺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真不知,也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从头到尾,就做错了一件,就是跟你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