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辨别出他的内心。
裴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还是想和裴硕在一起？想和他远走高飞？”
宁姣没有回答，她也说不上来，她对裴硕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她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越来越好。
但她却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带给他。
“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这个问题也很难回答，她当然永远忘不了裴硕曾经带给她的希望，更忘不了裴硕为她做的牺牲。
但她希望裴硕能忘了她，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她的沉默像是给了裴烨答案，他自嘲的笑了笑，出去把蹲坐在楼梯间的裴硕叫了进来。
裴硕心中欣喜，裴烨说过，他尊重宁姣的选择。她非要离开，他也不会再阻拦。
想必，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裴硕开心的像个孩子，拉着宁姣的手说:“眉眉，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忘掉这里的一切，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离开。”
“阿硕，我……”
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宁姣心中不忍，一滴泪落到了眼角。
拒绝地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裴烨说:“宁姣不要走，和我在一起。我帮你报仇，你有那么多恨之入骨的人，你说先让谁死，我就帮你弄死他。”
裴硕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大哥，说好等眉眉醒了，尊重她的选择，你怎么能反悔？”
裴烨不以为意地说：“我不是反悔，只是平等的想要争取一下。”
“你有你的真心，我也有我的诱惑，就看她怎么选择了。她要和你走，我不拦着。她留下，她要做什么我都满足她。”
裴硕真的很无语，关键时刻，他总能来插一脚。
“眉眉，你别听他的。你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云城，我们远离是非，开始新生活。干嘛非要活在仇恨里，折磨自己。”
那是之前，她别说反击连自保都做不到。时过境迁，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改变。裴烨的确能击中她心中最想要的。
死过一次，不能白受那么多罪，她要找那些一直迫害她的人讨回来。
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哪有痛快报仇爽快。
她咬了咬唇，带着歉意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有阴暗恶劣的一面。但我并不想改变，你越好我心里就越内疚，既不想逼自己做个好人，又做不到骗你。”
“不管你什么样，我都接受。”裴硕依然充满希望。
宁姣摇摇头，“我心中有太多的恨和不甘，时间长了你也会被我这些坏情绪所累。我就应该找个恶人，互相消磨。”
说着她看了一眼裴烨。
裴硕懊恼，“本来就是他强抢了你，难道你还要和这个暴力男纠缠下去吗？”
“起码不用装幸福啊！阿硕，我已经没有能力好好爱一个人，与他岁月静好。你对我那样好，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我负面情绪。”
裴硕自是不愿放手，以前的拒绝是因为裴烨。但心中尚且还有希望，还有努力的动力。
现在她自己不愿，他突然好像失去了方向，不知所措。
“阿硕，谢谢你曾经带给我希望。”
裴硕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拉着宁姣的手一直不愿松开。
“话说清楚了，你是不是该出去了？”裴烨不耐烦地说。
宁姣使劲抽出手来，她的举动让裴硕心里一阵刺痛，他缓缓的起身，失魂落魄的朝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扶着门槛回头看了一眼宁姣，失落的眼神中透着凄凉。
宁姣心中不忍，转头擦了擦眼泪。
待裴硕出去后，裴烨看着宁姣突然笑了。
宁姣抬头望着他，一脸戒备地说：“你想干什么？”
裴烨一步步上前，语调散漫，“恶人就要恶人磨，你不是要作恶吗？我陪你。”
嘴上说着狠话，手却轻柔的给她捏了捏肩。
躺了这些天，宁姣身体有些僵硬，这会儿被他这么按摩，倒也舒服很多。
“裴烨，我说的是真的，我留下并不是因为爱你，离不开你。”
裴烨顿了一下，继续用指腹轻轻揉着她的肩。
“你要想杀我，请你履行之前的承诺，不要让我痛苦。”
裴烨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到她前面，让她看着他。
“你怎么老觉得我会想要你的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之前我没表达，你也应该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情义。”
“可有多深的情义，能大过血海深仇？”
裴烨不解，“面对威胁，你不是一样选择不伤我吗？哪怕有一天，你被逼无奈，为了保全自己，牺牲我也没关系。”
“可要是我的至亲，伤了你最亲的人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