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着早饭，小摊老板一边忙着，一边和顾客聊天，周围都是住的久的邻居，天天见面也都是熟悉了的。
沈慧慧在两人第一笼包子没吃完的时候，出现在了摊位上，她只买了一碗豆腐脑和三根油条，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匆匆到来，匆匆离开。
她走了以后，老板叹了口气，“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被磋磨成这样了啊，可怜哦。”
“可不是，老沈家真是不做人，我要是有这么好的闺女，我肯定得供起来！”很多邻居都是认识沈慧慧的，甚至是看着她长大的，此时也忍不住要说一句，沈家真是作孽啊。
沈慧慧从小就是乖巧懂事性格开朗大方的孩子，短短这几年，现在苍老得就像个老人，一身的死气。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过得不好。
“就算是家里只有三个闺女，好好给老大招个婿也行啊，真不知道老沈两口子怎么想的！”一个白白胖胖的阿姨，摇着头叹息。
“还能怎么想的，他们手上攥着钱，就怕大闺女找了对象，翅膀硬了跑了呗，他们这样早晚把孩子逼死了，后悔都来不及，难道还能指望老二老三给他们养老呢！”另一位干瘦的阿姨往地上呸了一声，很看不起沈家。
她和沈家住在一栋楼里，以前沈慧慧还给她家孩子补习过功课，结果沈母就闹上门来，让她给钱还污蔑她欺负沈慧慧年纪小面皮薄。
这个女人自此后对沈家就怨恨了起来，但是沈慧慧还是个好孩子，事后她将自己存的钱赔给了女人，还道了歉。
对这样一个女孩子，女人开始是生气的，后来也怨恨不起来，毕竟不是沈慧慧的错，这样的父母也是不能选择的。
“早年慧慧要是能安稳嫁人，也不会被磋磨了，可怜啊！”白胖女人叹口气，端着锅往回走，虽然可怜，但是别人也帮不上忙。
顾千帆和钱穗穗一直吃到了快九点，顾千帆又点了豆浆油条茶叶蛋，几乎摊子上有的他都尝试了一遍，一直到摊子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小伙子，还没吃饱啊？你可真能吃啊！”老板已经准备收摊了，这边居民楼基本上到九点半就没有什么生意了。
钱穗穗抽空问了一句，“刚刚你们说的老沈家的闺女，咋回事啊？”
“你问这干什么，你不是我们这片的人吧？”老板警觉了起来，眯起眼睛打量起这异常的两个人。
“我们是沈慧慧的同事，真是看不得她天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想帮她一把，这才找过来看看她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顾千帆擦擦嘴，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板迟疑了一下，顾千帆可看着不像是学校老师啊。
“对，老板，这是我们学校体育老师，我是后勤的会计，我们和沈老师以前很熟悉，后来沈老师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跟我们说话了，我们真是心里着急，想来沈老师家里看看的。”钱穗穗看老板不相信，露出笑容解释了一下。
钱穗穗看起来就亲和很多，老板心里的疑虑也打消了不少，沈家他还是知道的，一个月都不见得吃上一顿肉，还有什么能让人家图谋的啊。
“沈家那小姑娘，可怜啊，她家里父母啊……”老板本就是健谈的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总结一下就是，沈父沈母对沈慧慧控制欲太强，不允许她社交不允许她结婚，只能留在家里照顾他们。
如果不是还想要沈慧慧那份工资，可能连工作都让沈慧慧辞了。
离开小摊的时候，两人心里都很沉重，还以为沈秀秀已经是奇葩了，现在看来沈家一家子都是变态，哪里有这样压榨自己闺女的人啊。
为了控制女儿，甚至不允许她嫁人。
“你感觉沈慧慧还能帮忙吗？她怕是……”钱穗穗说不下去了，今天看着沈慧慧的眼睛，那种浓重的死气已经弥漫在眼里，手上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青紫的，她怕是不想活下去了吧。
“你说，要是当时嫁给我哥的是沈慧慧，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顾千帆有点感慨，沈秀秀一个人的图谋，害得顾家一家人鸡飞狗跳，甚至现在沈慧慧的苦难也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沈秀秀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允许沈慧慧过得好呢，我想沈慧慧现在的处境，和她脱不了关系吧。”钱穗穗咬牙切齿，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她对沈慧慧更能共情。
前世多少次被柳向西打击后，她也想过轻生，那种对自己的厌恶感，对未来没有了希望的感觉，能把人都逼疯。
“怎么办？”顾千帆不擅长这种感情细腻的事情，他也有同情，不过没有钱穗穗那样深刻，更多的他还是想要解决顾家的问题。
“你觉不觉得很奇怪，在老板眼里，沈家很困难，家里几乎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沈慧慧一个人的工资也有三十几块，虽说三口人用也是紧巴巴，但是也没有这么难，更何况，沈秀秀每个月都会回家送钱。”
钱穗穗分析了一下，她是知道的，沈秀秀手上有顾建业的津贴，还有姜月华给的补贴，一个月有时候甚至有两百多块。
光她拿回娘家的钱，每个月也有几十块一百块的，怎么沈家还过得如此捉襟见肘呢。
“对啊，为什么呢，而且沈家老两口，都是食品厂的工人，家里三个闺女，没有一个顶替他们的，就连老三也是自己婆家给找到工作。”顾千帆也纳闷起来，就老两口的工作，那是给了谁呢。
如果是卖出去了，搁在现在也不是一笔小钱了啊，沈家也没有个儿子，老两口存下那么多钱到底想干嘛啊，真是打算带到棺材里花吗？
钱穗穗和顾千帆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了事有蹊跷，如果真是想要大女儿当儿子给自己养老，为什么不让大闺女招赘结婚呢？
真的就是担心大闺女会生出叛逆心逃出他们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