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孟怀瑾确实对南朝朝极为厌恶,可如今是在外面,他自是不能看见自己的妻子受欺负,这可是关乎他自己的脸面。
当南辰松开手的时候,他立马就把南朝朝护在身后,根本没注意到南朝朝毫无血色的小脸蛋。
“还请恒王世子不要为难,她现在还怀着孕,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景王府不会罢休。”
“看来孟将军对自己的妻子很是关心,还真是恩爱有加,我祝愿你们一生一世恩恩爱爱,一定要好好在一起,绝对不能祸害了其他人。”
随着阿枝和南辰的离开,孟怀瑾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旁边的南朝朝用力咬牙。
景王妃看着不远处的闹剧,一张脸上唯有冰冷。
她已经知道阿枝成为了娄郡守的女儿,真要从血缘上面来论,阿枝和南辰是亲堂兄妹。
这两个人怎么能在一起?
想到这里的景王妃认为自己要跟阿枝见上一面,自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日子,阿枝没想到景王妃会悄悄见自己。
对方张嘴就是高高在上的威胁。
“听闻你不是在京城长大,对于京城的事情并不了解,虽不知你为何成为了娄郡守的女儿,不过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恒王世子妃的位置,你配不上,识趣的就自己离去。”
“我配不上?”
阿枝捻着手帕盈盈一笑道,“那谁配得上?我身为景王郡主,怎么配不上恒王世子了?王妃觉得我身份不够吗?”
只见景王妃脸上带着震惊,那双同阿枝一模一样的眼睛瞪圆了。
她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居然都知道了?”
“有什么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你的女儿,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南朝朝,不知道我才是景王府的金枝玉叶,不知道你为了一个庶女,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舍弃,为了所谓的名声?”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过是区区的郡守之女,居然敢如此同本王妃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曾想阿枝朝着景王妃福了福身。
“臣女确实没资格同王妃这样说话,生而不养,知而不认,真是让臣女开了眼。”
“你这个混账!”
景王妃扬手就要朝着阿枝打来,只是半道上却被南辰给接住了。
他松开手朝着景王妃皮笑肉不笑。
“侄儿见过景王妃,不知道景王妃是什么意思,好端端朝着侄儿的未婚妻动什么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景王妃不讲道理。”
从前景王妃就被南辰给骂过,那时候的景王妃心思活跃,居然想要给恒王娶妻。
为了给自己所谓的表妹铺路,还要让恒王成为南辰是外室子,哪怕回到恒王府也要以庶子身份。
南朝朝对南辰如此无礼,这背后就有景王妃的功劳。
景王妃为恒王张罗可不是好心,她的表妹死了丈夫改嫁,肚子里面揣着遗腹子,这就是为了找个接盘侠,结果恒王不上套。
南辰揭穿了真相,让景王妃连带着娘家都被景王一顿责骂。
每次景王对景王妃不满,他就会纳几个小妾,捧着得宠多年的侧妃。
“南辰,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无论如何别被一副臭皮囊迷了心窍,这种女人不值得,本王妃作为长辈提一句醒……”
“不需要景王妃的好意,有些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
南辰根本不给景王妃面子,当场带着阿枝转身离去。
这场百花宴真是精彩绝伦,一波三折。
皇帝病了,这件事情传出宫,立马让几位宗亲跟着急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担心皇帝的身体,实在是当今皇帝子嗣单薄,到现在唯有两位存活的皇子。
大皇子三年前坠马成了残废,小皇子刚出生还没有一岁。
要是皇帝在现在没了,那皇位的继承人就要好好选了。
谁不想当皇帝?
景王和皇帝一母同胞,自然在幕僚的挑唆下起了心思。
这些年景王自命不凡,私底下结交不少官员。
他在这些人的追捧下,渐渐认为要不是自己年纪小,当初是太子的人就是自己了。
如今皇帝病重连上朝都困难,景王立马就开始推自己上位。
皇帝病重,皇子年幼,自然需要有人垂帘听政。
只要权利到手,慢慢洗牌让自己当上皇帝。
景王信心满满的开始部署,宫里的皇帝却发现了景王的小动作,一切还是多亏了恒王。
他把景王的动向告知了皇帝,这些年皇帝对自己的两个弟弟带着警惕。
恒王身体孱弱不住畏惧。
景王却身强体壮,暗地里结交官员,还各种在外人面前露脸,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虚弱的皇帝望着床帐露出嘲讽笑容。
真是天下无父子,皇权无兄弟,骨肉亲情在权力面前,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他深呼吸喊道,“恒王。”
“臣在。”
恒王的回应同样带着些许虚弱,不过对比皇帝好上了许多。
“朕下旨,封南源为太子,恒王为摄政王,阿弟,你帮朕好好护着南源,这是为兄唯一的请求。”
南源便是淑妃生的小皇子。
话音刚落,皇帝便重重的咳嗽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锦被上,鲜艳的红色刺得眼睛生疼。
恒王的目光落在皇帝手上的玉扳指。
那是一块深邃幽暗的黑玉,看上去贵重无比,无人知道里面带着如何的毒性。
摄政王?
明知恒王的身体不好,这个摄政王又能当上几年?
恒王红着眼眶声音略微哽咽。
“皇兄是什么话?你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不要拒绝朕!”
皇帝用力拽住恒王的手一字一句道,“清君侧,固江山,断不能让景王得逞,权当朕求你了。”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会竭尽所能,哪怕用自己的命也要护住太子。”
“好好好……”
皇帝大口喘息眼神带着狠厉和决绝。
“景王不顾兄弟之情,朕便不能让他乱了江山社稷!”
一句话便是判处景王的死刑。
旁边的恒王低下头,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入夜,京城外,御河旁。
景王高坐马背眼底尽是疯狂。
这一晚注定不太平,次日太阳高高升起,整个京城血流成河,景王跪坐在城门口冷冷望着南辰。
周围全是他的亲兵,无一人生还。
这时一阵阵丧钟响来。
“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景王死死盯着皇宫方向声音嘶吼。
“我不甘心!”
恒王以摄政王辅佐幼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处置了景王,将其打断双腿,终身幽禁景王府。
其亲眷贬为庶人,唯有留下景王妃侍奉在侧。
外嫁之女不受牵连,南朝朝被剥夺郡主之位。
人人都夸赞恒王宅心仁厚,无人知道都是南辰的杰作。
他就是要让整个景王府活在痛苦中。
如今的恒王是摄政王,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从头到尾真正结交官员的不是景王,而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恒王。
淑妃是他派进宫,皇帝无子,完全是他让淑妃以药为香,还有皇帝病重同样是他送的玉扳指起到了关键作用。
那玉扳指不是寻常之物,实际上是一种慢性毒,无色无味难以察觉,长期佩戴一点点腐蚀身体,。
这种毒唯有高温可杀,可是一国皇帝,他的双手岂能碰到高温?
事成定局,民心所向,恒王开始着手为南辰和阿枝举办婚礼。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不起这个出身有污的儿媳妇。
沈言卿借着新帝登基的风,成为了今年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担任了翰林修撰的官职。
只是他并不感到高兴。
整个京城喜气洋洋,正是为了摄政王世子娶亲的喜事。
沈母站在旁边扯出一抹冷笑。
“你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瞧着不太高兴?不会还惦记着人家洛姑娘吧?真是活该,趁早死了心,你也配?”
哪怕沈言卿已经有了出息,沈母是老家人羡慕的对象。
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走在大街上都是羡慕的眼神,可是她根本不屑,依旧跟从前一样言语刻薄,恨不得把沈言卿贬到尘土里。
三个月后沈言卿在南辰和阿枝的成亲当日,选择了远赴西北当县令。
只是他临行前远远看见了阿枝的花轿,一阵风吹过,他瞥见了花轿里面身着嫁衣的女子。
哪怕遮掩住了容颜,依旧让他的心跟着一颤。
从前的豪心壮志,如今全都成一片死寂。
同样备受煎熬的还有南朝朝和孟怀瑾,二人倒是绑死在一起了。
南朝朝还为孟怀瑾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是当初景王府出事,南朝朝难以接受,情绪激动提前生下了孟艺。
这个儿子没有给孟家带来任何的开心,还让整个孟家感到惊恐万分。
要知道孟家和景王府毕竟是沾亲带故,景王成了乱臣贼子,哪怕没有被处死,景王府除了景王和景王妃,其余人全都贬为庶民。
算起来南朝朝就是乱臣贼子之女。
孟老将军一改往日对南朝朝的温和,面对南朝朝的苦苦相求闭门不见。
孟老夫人更是把她当成瘟疫,当即就让人把她丢去偏僻的院子关了起来。
哪怕南朝朝生下了孟老夫人心心念念的孙子,还是没让她有丝毫的心软。
孙子哪有儿子重要?
南朝朝从刚开始哭天喊地,到最后抱着儿子目光呆滞。
由于孟艺是早产儿,自出生就身子孱弱,日日啼哭不止。
不过他倒是命挺硬,这样爹不疼娘不爱,没人管的情况下,居然还坚强的活了下来。
只是他行动迟缓,常常还表现出目光呆滞。
本以为让南朝朝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整个孟家总能低调行事。
谁曾想孟怀瑾被下旨前往边境打仗,还是没有期限的镇守,孟老将军能不知道此次凶险吗?
看着孟怀瑾接过圣旨,孟老将军瞬间肩膀便垮了。
一旁的孟老夫人泣不成声,这完全就是去送命。
唯有孟怀瑾握着圣旨声音冰冷。
“父亲,母亲,现在你们开始满意了吗?”
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