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没力气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可刚闭上眼，耳边就隐隐约约飘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低沉、带着点沙哑，像极了那个让她爱到深入骨髓的男人。
她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门口，心里嘀咕……
是我太累了么？
怎么会出现幻听了……
另一边，1301 的客厅里，林凡和老黑还在聊当年的事。
老黑想起什么，突然拍了下大腿：“凡子，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
“当年我离开队伍后，北境战事还正紧，以你的实力，接着打下去肯定能混个统领当当，你怎么突然就退伍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北境，结果你跑去送外卖了。”
林凡握着烟的手顿了顿，指尖的烟灰差点掉在裤子上。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林凡压根没退伍，现在还是龙渊军的统帅，是龙国人人敬畏的龙渊王。
林凡不是不想跟老黑说实话。
他是怕老黑知道后，会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
一个是镇国战神，一个是断了胳膊的外卖员，这份落差，怕是会把当年的兄弟情分都磨淡。
想到这里，林凡低下头，心里像缠了团乱麻，还没理出个头绪，老黑又凑过来，语气里满是好奇：“对了，你认识那个龙渊王不？听说跟咱们当年在一个战区，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人跟凭空冒出来似的，实力强得吓人，杀的不死族能堆成山，战功赫赫，立下不世军功！”
“龙渊王”三个字一出口，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烟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林凡不想再瞒着兄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黑，其实……”
“叮铃铃！”
可不等林凡把话说完，老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动了起来。
老黑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后，立刻接了起来，语气热络：“喂？”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声音：“孙哥，菜都做好了，过来吃饭呗！”
“好嘞！马上到！”
老黑笑着应下，挂了电话就起身，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走，叫咱们吃饭了，你那事儿咱待会儿接着聊。”
可林凡还愣在沙发上，眉头皱得紧紧的。
因为，刚才电话里那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像是在哪听过，可林凡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毕竟，在刚开始的时候，叶雨晴的确是对他大嗓门，还凶神恶煞的。
可到后来，叶雨晴在他面前，像是一只温顺的小奶猫，轻声细语，
“凡子，发啥呆呢？别让人家美女久等了！”
老黑见林凡没动，又催了一句。
林凡这才回过神，掐灭烟蒂，跟着老黑往门口走。
当老黑脚刚跨出门框，又像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拍了下林凡的胳膊。
“凡子，玄关下面的纯牛奶和两袋耙耙柑，别忘了！”
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门口玄关处果然摆着两样东西。
牛奶箱棱角分明，水果袋里的耙耙柑圆滚滚的，透着新鲜的橙黄色。
差点忘了！
林凡连忙弯腰拎起东西，指尖触到牛奶箱冰凉的触感，心里竟莫名生出点上门做客的局促。
两人一前一后往隔壁 1302 走，老黑步子快，手指刚碰到门板，就“咚咚咚”敲了三下，力道不轻不重，透着熟稔。
屋里很快传来回应，女声清亮，带着点刚从厨房出来的急促：“来了来了！”
林凡拎着东西的手猛地一顿，指尖下意识收紧，牛奶箱的边缘硌得指腹发疼。
这声音……
怎么越听越耳熟了！
林凡眉头拧了拧，心里直犯嘀咕。
南关区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巧？
而且，她不是应该在江东区的巡捕队嘛，怎么会突然跑到南关区来，还和老黑成了邻居……
不至于这么巧的！
林凡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压下去。
世界哪有这么小，也不可能这么巧合。
肯定是自己听岔了。
屋内，木婉清原本已经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想帮着开门。
叶雨晴却像脚底生风似的，从厨房飞快跑过来，围裙上还沾着点油渍。
“我来我来，你坐着歇着，刚长途跋涉的，别累着！”
叶雨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拧门锁，动作麻利得很。
木婉清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地弯了弯嘴角，重新靠回沙发里。
门外，老黑侧头冲林凡压低声音：“我先进去打个招呼，跟姑娘们提一嘴你的事，你先在这儿等会儿，免得突然进去吓着人。”
林凡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手里的牛奶和水果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他甚至能闻到水果袋里飘出的淡淡果香。
“咔嚓”一声，防盗门被拉开，叶雨晴探出头来，看见老黑就笑着嚷嚷：“孙哥，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菜都快凉了！”
老黑被她这股热乎劲儿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老脸微微发红，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带着点尴尬：“叶小姐，是这样……我能不能带个朋友一起过来吃饭？”
“朋友？”
叶雨晴的声音顿了顿，眼睛里满是诧异。
她上下打量了老黑一圈，突然想起之前老黑提过的事，挤了挤眼睛，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欠你钱不还，躲了好多年才敢见你的朋友？”
啥？！
林凡站在门外，脑子“嗡”的一声就懵了。
自己啥时候欠老黑钱了？
还躲了好多年？
林凡手里的水果袋晃了晃，差点把里面的耙耙柑晃掉出来。
老黑也慌了，赶紧摆着手解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那是……”
“别解释了！”
叶雨晴却没给他机会，笑着侧身让开门口：“把人叫进来呗！我倒要看看，你这好哥们儿到底长什么样，居然好意思让你这么惦记，躲了这么久才肯露面。”
老黑知道这会儿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先把林凡拉进来再说。
他转身拽住林凡的胳膊，力道不小：“凡子，进来吧！”
林凡还没从欠钱不还的乌龙里回过神，就被老黑拽着进了屋。
刚跨过门槛，他下意识抬头，目光正好对上叶雨晴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叶雨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手里还握着门把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围裙上的油渍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