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一下大腿，语气里充满了“敬佩”：
“哎呀！吴经理，您这一指点，我真是茅塞顿开啊！之前我还琢磨着送什么礼物合适，现在总算有方向了！您可真是我的贵人，要是这次重新招标能顺利拿下，我肯定忘不了您的帮忙！”
说着，他又端起酒杯，“来，吴经理，我再敬您一杯，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林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茅台滑过喉咙，却压不住他心里的冷意。
吴昊这一番话，简直是把自己和何生明的贪腐行径，赤裸裸地摆在了明面上——
不仅承认了何生明收受贿赂，还透露了具体的行贿方式和案例，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吴昊见林风如此“上道”，心里更是得意，也跟着喝了一杯，舌头开始有些打卷：
“放心，只要你…你懂事，下次招标的事，包在我身上！我跟我大舅哥…打个招呼，保证让你那个学校项目…顺顺利利！”
旁边的小雅见时机差不多了，端着酒杯，迈着轻柔的步子走到吴昊身边，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吴总，您真是太厉害了！我敬您一杯，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我们林哥呀！”她说着，微微弯腰，将酒杯递到吴昊面前，领口的弧度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白皙，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
吴昊的目光落在小雅的身上，之前的警惕性早已被酒精和奉承冲得七零八落。
他伸手接过酒杯，手指故意在小雅的手背上蹭了蹭，嘿嘿笑道：
“小姑娘真会说话…这杯酒，我喝！”他仰头喝完，顺势抓住了小雅的手，轻轻摩挲着，“这小手…真滑溜，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小雅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假装害羞地想抽回手，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吴总…您喝多了，别这样…”
“没多！我清醒得很！”
吴昊抓着不放，另一只手甚至伸过去，想揽住小雅的腰，“哥哥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小林啊，你这两个朋友…可是真会来事，比那些只会喝酒的糙老爷们强多了…”
林风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笑着说：“吴经理要是喜欢，就让小雅和莉莉多陪您喝几杯。只要吴经理高兴，怎么都行。”
莉莉也立刻凑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剥好的橘子，递到吴昊嘴边：“吴总，吃点水果解解酒，您要是觉得闷，我们陪您聊聊天也行。”
吴昊张嘴咬住橘子，眼睛却在两个姑娘身上打转，脸上的肥肉笑得挤成了一团：
“还是你们懂事…不像有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吹嘘自己这些年“搞定”的项目，“上次城西那个商业综合体项目，本来轮不到我们大物建筑…结果我跟我大舅哥说了一声，再让老板准备了点‘心意’…你猜怎么着？最后中标通知书，直接送到我们公司了！”
“还有那个开发区的道路工程，本来预算就低，没人愿意接…我大舅哥一句话，把预算往上提了两千万，还指定让我们公司来做…你说，这关系硬不硬？”
他越说越得意，嘴里的话也越来越没遮拦，不仅说了自己和何生明如何串通抬高工程造价，还提到了几个曾经“不听话”的公司，最后都被何生明用各种理由打压，再也没拿到过市里的项目。
萧寒战坐在一旁，看似在默默喝酒，实则一直注意着吴昊的话。
他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按了录音笔的开关，将吴昊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录了下来。
录音笔的指示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红光，像一双眼睛，冷冷地记录着这场肮脏的交易。
林风偶尔会插一两句话，引导吴昊说得更详细一些，比如那个送金蟾蜍的房地产老板叫什么名字，城西商业综合体项目的具体金额是多少。
吴昊此时已经醉得神志不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泄露机密，只要林风一问，他就滔滔不绝地说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何生明的“能耐”。
酒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吴昊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金蟾”、“批文”、“大舅哥”之类的词。
他的两个跟班也喝得差不多了，只能一左一右地架着他，才勉强能站稳。
吴昊被架着走到包间门口，还不忘拍着林风的肩膀，大着舌头说：
“小…小林！你…你很懂事！下次…下次招标，我…我保证让你…让你中标！你…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林风笑着点头，脸上满是“感激”：“那就全仰仗吴经理和何主任了。吴经理，您喝多了，让跟班送您回家好好休息，路上注意安全。”
“安…安全什么…我有人送…”吴昊摆了摆手，被两个跟班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海悦楼”。
看着吴昊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风和萧寒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风哥，都录下来了？”林风压低声音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