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萧寒战刚和林风、王彩霞、蔡文雅在林风房间开完会，把明天开标的流程、注意事项再顺了一遍。
“明天开标现场要全程录像，确保公开透明；专家评委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都是住建局推荐的资深工程师，专业能力没问题；报价环节要让各家密封提交，当场拆封宣读……”
林风仔细叮嘱着，萧寒战在一旁认真记录，王彩霞和蔡文雅则检查着明天要用的文件袋、签到表等材料。
散会后，萧寒战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洗个澡就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应对开标。
他刚脱下外套，就听到了敲门声，“笃笃笃”，节奏不急不缓。
他以为是林风或者王彩霞他们还有事商量，随口应了一声 “来了”，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个陌生的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这人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深色西装，领带歪歪扭扭的，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手里还拎着个看起来不轻的黑色手提袋，袋子上印着某品牌的 logo。
“请问是萧寒战，萧先生吗？”
中年人笑眯眯地问，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神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寒战。
萧寒战心里 “咯噔” 一下，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
军人出身的直觉让他对陌生人有着天生的戒备，尤其是这人深夜来访，还带着个沉甸甸的袋子，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
他侧身挡住门口，语气平淡：“我是，你哪位？有什么事？”
“哎呀，幸会幸会！” 中年人立刻热情地伸出手，想要和萧寒战握手，“我是大物建筑公司的经理，鄙姓吴，吴昊。久仰萧先生大名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侧身往房间里挤，脚步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架势。
萧寒战眉头一皱，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稳稳地挡住了门，没有和他握手。
这人的热情太过刻意，反而让人不舒服。
“吴经理？有事？我们好像不认识吧？而且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可以去开标现场说。”
吴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会被拒绝，但很快又变得更热络了，语气里带着讨好：
“萧先生，你看，这站在门口说话多不方便？外面人多眼杂的。要不咱们进去聊？就几分钟，绝对不耽误您休息！是关于明天投标的重要事！”
萧寒战沉吟了一下。
他倒要看看这人想玩什么花样。
大物建筑公司他有印象，是这次报名的公司之一，但之前初步审核时，发现他们有过一次工程延期的记录，口碑不算太好。他侧身让开了身子，语气依旧冷淡：
“进来吧，有话快说。”
吴昊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连忙挤进门，反手就想关门。
萧寒战眼疾手快，伸手按住了门把手，留了一道缝 —— 这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和陌生人独处时，绝不会把门关死。
吴昊进屋后，迅速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在桌上的文件、墙角的行李箱上扫过，像是在评估什么。
然后他把手里的手提袋放在桌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听起来分量不轻
。他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压低声音说：
“萧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为了明天贵单位那个学院项目的招标来的。”
萧寒战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为了这个。
他靠在墙边，双手抱胸，不动声色地说：
“哦？招标明天正常进行，欢迎贵公司参与竞标。只要你们的报价合理、方案可行，自然有机会中标。”
吴昊嘿嘿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把手提袋往萧寒战面前推了推，袋子口的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一沓沓红色的钞票边角。
“萧先生，咱们都是明白人。
竞标多麻烦啊，那么多公司抢，变数多大啊。” 他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萧寒战的耳朵说，“这里面是两万块钱，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只要您这边稍微… 通融一下，比如在评标时多提提我们公司的优点，或者透露点其他公司的报价，让我们公司中标，事后还有重谢！最少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说着，他就要拉开手提袋的拉链，把里面的钱全部露出来，似乎想用金钱的冲击力打动萧寒战。
里面果然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用银行的纸条捆着，整整齐齐，散发着油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