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爱人死去的事实，可是面对这位已经买下她的少爷，她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她在想，如果这位少爷要对她用强的话，她一定会自杀给他看。
要用锋利的玻璃划开她脖颈的大动脉。
这位年轻的少女已经发誓自己，要为自己死去的情夫坚守自己的忠贞。
面对她的问好。
“嗯。”我平静的回答她，我当然不知道她脑海里那么多的小细节，可是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她眼中的决绝，我不会低估。
“您应该知道了斯乐芙·斯列夫已经牺牲的消息吧？”我试探的说。
一边的提拉米苏只是冷眼看着，她大概知道了我要做什么。
“我知道。我愿意为他坚守我的忠贞，去希望斯卡森家族的少爷可以成全我。”她说的认真。
“嗯，当然。”我不太认可她的行为，为了死者而搭上自己的人生，这怎么看都是不太明智的选择，可却也是她这个年纪会选出来的结果。
无论她怎么做，我都会接受。
“他死在了战场上，无比的英勇。”我想着，可其实在那场战争中，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表现，除了那个疯子一样的阿卡波·薇莉泽沦对我发动死亡般的冲锋。
其余的我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嗯。”她哽咽着，那双好看的浅蓝色眼睛，带着悲情的泪水。
“这里是一笔钱，这是他留给你的，他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好的人家。”
“希望你可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我从怀里拿出一笔卢卡森出来，提拉米苏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我今早在附近斯卡森家族的钱庄里取出来的钱。
女人颤抖着，向着那笔钱伸出手。
她看着我，又收回了手。
“先生，这不是他留给我的钱对吗？”她的声音无比的颤抖，她的眸光都像是在恐惧着。
“没有，这就是他留给你的钱。”我将钱再一次向她靠近。
“他攒不下那么多钱的……他是一个没有这个能力的家伙……”她说着，她对于斯乐芙·斯列夫是那么的清楚。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又笨又好欺负，看起来不可一世，可实际上就是一个笨蛋。
说不好听点还是个蠢蛋。
他不可能攒到这么多的钱……她否认着这一切，可是对于她来说这是不是很重要吗？并不重要吧？
反正人已经死了，是与否都不重要了。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这是他的抚恤金……”
她死死的看着我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丝的破绽，可惜没有……在我的眼睛里，是深沉的黑色。那是高大的堡垒，是无尽的深渊。
她看不清，我在赌。
“……”
半晌，她问我。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看着我……也许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嗯，没有。”我平静的说。
她确实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她面的的人是斯卡森·门卡利达……换句话说，她面对的家伙是她的主人。
“拿着钱，买一份平民的身份证……这是他欠你的。”
我说完这句话，选择离开。
少女目送我们离开。
“她的情夫是我杀死的吗？”提拉米苏沉默的看向我，她那双朱红色的眼眸低垂着。
她忘不掉鹅蛋脸少女眼眸里的悲伤，那像是流水慢慢细细流淌的悲伤，决绝里无尽悲凉的目光。
是她杀死的吗？她问自己。也在询问我。
“我不知道。”走在她的前面，平静的回答。
“也就是我杀的对吗？我找到塔里木·罗拉问过了，在你之前。”她带着落寞的悲切。
“他疯了。”我也低下了头，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个结果。
“你不是她，所以凶手不是你，也不是她。”我说的平静。
“那凶手是谁？”我感受到她的目光，一时间连心脏都被人拎起。
“是战争。”我突然回过头站在了原地，我看着她，那双朱红色的眼睛里是滚动的泪水。
她看到我回过头来立马低了下去，她双手抹着自己的泪水，试图掩盖自己的狼狈。
“为什么？偏袒我。”她看向我。她的眼眶红红的，那张小脸被古宁塔司的早间的狂风吹的发红。
“因为……没什么…你不是她而已。”我说着，肯定着这个结果她不是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已经死了，死在了德威拉斯的战线，死在了希斯维拉的南面战场上。
“……嗯。”她的声音小极了，她低着头看着我自己的脚尖，有心事在自己的脑海里徘徊着。
“她死了吗？在希斯维拉的时候……”我问她。
“死了……塔里木·罗拉把那她带了回来。她的五脏六腑被烧成了灰烬。血也已经流的干涸。”她说着，语气里是落寞。
“嗯……”我平静的回答着，虽然我的心里已经默认了奇卡利多·提拉米苏的死亡的事实，可真的听到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办法坦然的面对。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头，血液顺着心房，泵出鲜血，让人心口一疼。
像是悲伤涌入了大脑的每一个神经。
古宁塔司的冬天是那么的冷，我记得我上一次来到这里也是冬天，只不过是晚秋的冬天。
这里相较于曾经，变的更加荒凉，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在上流的河口已经过了汛期，可冬天里的大雪还是没有要结束的痕迹。
好在的是古宁塔司很少下雪。起码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下雪了。”身后的提拉米苏说，她伸出手接住一朵雪花，却在片刻里融化。
“是吗？”我抬起头看向那灰蓝色的天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今天的古宁塔司也下雪了。
“回去吧，趁着雪还小，早点出发吧。”我淡淡的说着，可目光还是看向身后的提拉米苏。
“怎么？”她看向我，明明还是一副令人怜爱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看向我还是带着点傲娇。
“看什么看?”她蹙起眉头看着我。
“没见过女孩子哭吗？”她用着相当冷利的语气，可她顶着奇卡利多·提拉米苏的那张脸，那红红的眼眶，怎么看都不高冷不起来。
在我的面前她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无论怎么恶语相向，还是那样的可爱，遮掩不住自己的那颗本就脆弱娇小的心。
“你那什么眼神？”她挥着手侧过头，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着，那副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走了。”她推着我往前走。
“看路。”她督促着。
“好。”我宠溺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