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怎么样，但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不是吗？”季迟扯唇一笑，若说他一开始研究尸体只是单纯的兴趣。
那么自季然死后，他无数次庆幸自己曾经喜欢研究尸体。
因为，他真的复活季然了。
只可惜，刚复活不久，可能两个人要一起下黄泉了。
“确实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江厌眉头一皱，把下巴从即墨灼肩膀上挪开，蹲下身子与季迟对视。
此时的季迟正盘腿坐在地上，即墨灼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季然被缚仙绳捆着倒在他旁边，两兄弟此时挨在一起，瞧着倒是有两分孤寂落寞。
“上面那九个尸体，其中有一对是你跟你师兄的吧。”季迟的话说的很是肯定，以他对尸体的研究，从那面相跟骨龄上来算，很有可能江厌是那尸身的转世。
且那存放尸身的地方他虽然进不去，但光听云祈的口述，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更像是什么仪式。
这种仪式他曾在某本书上看过，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但似乎是一种方便前世的人找到这一世的人的仪式。
江厌忽然来了兴致，“你还懂这个呢。”
季迟见江厌来了兴致，又转而不聊这个了，“要杀要剐就快点，磨磨唧唧的。”
“……”江厌定睛看了他一会儿，把手上的镰刀落在了季然的脖子上，镰刀似乎对季然也是起效果的。
在镰刀划破他脖子皮肤的那一刻，他的脖子处就自己裂开了一条细线，那细线开始密密麻麻的蔓延。
季然的身体，没有血液。
即便是骨肉分离了，亦不见一滴血流出来，季然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季迟那不忍的目光让他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季然对季迟露出一抹笑，“哥，没事的，我不疼。”
别的尸体还能化作黑水，季然的身体却只化作了些许黑灰，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季迟瞳孔轻颤，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地上的黑灰，即墨灼也不是磨叽的人，给了季迟一个痛快。
一剑割喉，鲜血喷涌而出，季迟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
处理掉二人之后，云生还特地上来检查了一遍，确定二人不会再次诈尸之后，一行三人才离开了这里。
走前，江厌三人还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好几遍，最后带着那九具尸体离开地窖，由云生重新把九具尸体放回了棺材。
对此，江厌只是问道：“现在还有把尸体放回去的必要吗？”
云生对此只是笑笑，“会有用处的。”
几人再次出现在季府时，空气中的黑烟并没有淡去，反而越来的浓郁，之前江厌的一张防御符能支撑他们前进三十步左右。
现在却只坚持不到十步就开始出现了裂痕。
江厌眉头一紧，这些黑烟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季家兄弟搞出来的？
云生只是吸了吸鼻子，就打了几个喷嚏，“好臭的味道，又有点熟悉。”
“熟悉？你好好想想，我原以为这是季家兄弟俩搞出来的，现在一看，怕是另有其人。”江厌一边不停的往外叠加防御符，一边催促云生赶紧想。
云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想想，我想想！”
在江厌叠加到第十三张防御符时，即墨灼反而开口了，“是从城主府那边传出来的黑烟。”
江厌顺着即墨灼的视线看过去，果然，那城主府的方向，黑烟浓的甚至看不清建筑，一跨进去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程度。
越靠近城主府，江厌的防御符几乎到了一步一换的程度。
云生拉了下江厌的袖子，“我想起来了！”
“快说！”
“……这个黑烟，说起来跟你有点关系。”
“我？？”江厌指着自己，一脸的茫然。
“当年你入魔后，有一段时间，把魔族里的魔……全都吞化了，将那些魔族吞化之后，你把那些魔气封进了当时四师姐给你的一个法器瓷瓶里。”
“后来那个瓷瓶被你埋在了列周山附近的一棵树下，当时我闻到过那个味道，就是跟这个黑烟的味道一模一样。”
“想必是那瓷瓶被挖出来了，把里面那些被你吞化的魔气都给释放出来了。”
被吞化后的魔气跟一般的魔气是不一样的，不怪他一下子没想起来。
正常的魔气是一股子十分浓烈的情欲的味道，而被吞化后的魔气有一股……嗯，人类呕吐物的味道，又酸又臭。
说人类的呕吐物味道也不冤枉，因为那确实是入魔后的晏之吃了又吐出来的魔气。
江厌有那么一瞬间哑然，所以，还真就跟他有关系？还是他没有记忆的那一段咯？
“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江厌不再去纠结那个呕吐不呕吐的，问起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云生回答的很简单，“找到那个瓷瓶，再给他封印回去就行了。”
但说的简单，做起来难啊，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根本无法靠近黑烟的最中心，防御符根本撑不住。
“你翻翻我师姐给你的清单，找找有没有什么能防御住这个黑烟的，在这么下去我就是当场画符也不够用的啊。”
云生白了他一眼，“哪儿有什么防御这种魔气的防御法器，消除魔气最好的办法就是精灵一族的精灵之泪。”
但精灵一族早在千年前就覆灭了，更别说只有精灵才能产出的精灵之泪了。
精灵一族的少族长还是云生亲手放进棺材里的。
“精灵之泪？”江厌手指一顿，那渗透进来的黑烟差点摸到他的手指，他连忙补上防御符，一边带着他们往回走，离开了这黑烟最浓郁的地方。
脑子里也想到了那个，自称是秦月的善恶双神。
“有办法就行，我知道上哪儿去找精灵了。”江厌带着二人退出了东海城，一边走一边解释着，“我曾见过两个精灵。”
“就在神弃之地之中，他们是神弃之地中的善恶双神，但我能肯定，他们二人就是精灵一族的，且……其中一个长得与朝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