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关的人因为她与戎桀的打斗死在那场争斗中，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还没有无情到能够无视。
今日之事她配合百里蘅，何尝不是因为心结。
“我...”戎桀望着天际，终是闭上了眼。
愧疚有什么用呢，人是他杀的，他的手沾过太多人的血，如果人人都要去愧疚，他就不会道心清明无所羁绊的修炼到如今地步。
“能到达今日境界，我已经不知道...噗...愧疚是什么滋味。”追求更高境界，更强实力，他不能把自己锁在情绪里。
戎桀看向司理理：“您还是与以前一样。”
一样的有着过多的仁慈心，正是因为仁慈心，千年前她败了，如今又要重蹈覆辙，他几乎可以看到她未来的结果。
哪怕，他活不到那时候。
“戎桀。”司理理蹲下身：“我之前那张脸，你认识吗？”
戎桀一顿，回头看她：“认识。”
“是谁。”司理理握住了倾世剑的剑柄。
戎桀吐出一口血来，眼神开始空洞起来：“我...先祖......”
“嗯？”司理理蹙眉，先祖？
没等她继续追问，九层法阵的上空降落下来一个盒子。
盒子在空中打开，剧烈的光芒亮了起来。
司理理抬袖挡住刺眼的光芒。
“钰珊。”轩辕无极侧目看向身边的人，她缓缓收回抛出盒子的手，飞身朝着阵法而去。
“师尊让我带回戎桀尊者，他不能死在帝皇手里。”
只是九层阵法已启动，除了阵眼与敌人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司理理利用倾世剑做了阵眼，戎桀不死或者她不收回灵力，弑神阵是不会关闭的。
司钰珊被阵法弹飞，轩辕无极及时接住她才没让她受伤。
盒子朝着阵法中坠来，司理理蹙眉抬袖便毁了盒子，没成想剧烈的光芒越来越盛，整个天际被白色的光所照耀。
什么东西。
戎桀开始溃散的瞳孔慢慢聚焦，朝空中伸出手：“先祖......”
先祖？
司理理回头，一道光笼罩到她身上，手从她的腰侧穿过将她搂了过去。
她的瞳孔撞上一双淡银色的眼眸，墨色长发与她的发带纠缠在一起，在风中凌乱。
司理理眨了一下眼睛，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让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师尊？”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手抚上她的鬓角，淡银色眸子里写满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没有任何言语，将头靠在她脖颈处闭上了眼，像是在汲取她身上的气息与温度。
银色衣袍与红色长裙贴合在风中，仿佛是命运丝线缠绕却并不相交。
司钰珊与轩辕无极都呆在原地。
司钰珊感到疑惑，师尊不是说盒子里是先祖的一缕残存意识吗，拥有强大力量可以阻止戎桀尊者，可...为什么会与帝皇抱在一起。
戎桀躺在血泊中放下了手，旁人不明白，他却知道。
先祖他现在一定是极高兴的。
男人搂着司理理到空中站定，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她的脸，九层法阵在此刻散落金色光芒笼罩到他身上让他短暂的拥有了实体。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淡银色眸子里是对她说不出的爱意与难舍。
“师尊，我...这张脸是师娘的，我不是......”司理理有些尴尬窘迫，师尊莫不是将她认成师娘。
男人没有言语，只是深深的注视她的脸，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阿篱。”
啊，果然是认错了。
“师尊，我是司理理，不是阿篱。”虽然听上去挺像的。
“理理。”男人顿了一下马上改了称呼。
“不是...”司理理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通过男人的手，她能感知到他并不是人身，只是一缕神识，借助九层阵法的力量才勉强拥有身体抱住她。
也就是，他或许根本理解不了她的话。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男人眼神中流露太多情绪，她完全理解不了。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师尊。”司理理干笑两声，想要挣脱他环在腰侧的手，却无法挣脱。
仅仅是一缕神识，她却能感觉到强大的力量，不敢想师尊本人该强到什么地步。
对了，她做的那些梦，说明师尊是神啊，自然是强大的。
男人抚摸着她的脸，薄唇贴近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司理理浑身僵住，乌龙闹大了。
“理理。”男人将头再次靠在她的脖颈处，像一只大狗般蹭了蹭，脸上流露出疲惫与倦怠。
九层法阵的力量基本上都被男人吸收了去，即便如此也无法维持他身躯太久。
他的神躯早已消散在世间，这缕意识也不知道是如何保留下来的，如今现世必定是不会留下来。
“理理，我不想再征战了。”男人自顾自说着，抱着她的手在收紧：“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
司理理感到一阵窒息，实在太紧了！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她：“我忘了，现在不是...”
“最后一次，你还好吗？”
司理理顿住，对上男人淡银色的眸子，不知为何心头涌上悲伤：“师尊，我要去哪里寻你？”
“理理，如果这条路是对的话...便好了。”
他眼角滴下一滴泪正好落在她的手背，明明没有温度，却灼热得要将她的皮肤几近欲裂。
“师尊...我不明白。”司理理抬眸看着他。
他的身体开始溃散，弑神阵已经无法再维持他的身躯。
男人执起司理理的手放在唇边，眼眸里化不开的担忧。
“我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
他的身躯慢慢化作无数金光环绕住她飞舞，窜入她的眉心留下一道金色印记。
天空开始汇聚无数的雷云。
“帝皇眉心那道印记...那！那是神印啊！”有人一眼认出了司理理眉心的印记，立马跪下来拜服。
“帝皇之力尚不足以化神，她要如何承受住神印所带来的力量，她会死在天雷下的。”
“方才那男子是谁，竟然拥有金色神印，那不是先祖与祖神才有的神印吗？”
“咱们快逃，天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