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清军频繁南下劫掠，龙小羽无奈之下，只能将原本在内地征剿起义军的将领，调派至辽东前线抵御清军。这一举措，使得起义军获得喘息机会，死灰复燃，势力再度壮大。李自成趁机从商洛山中杀出，一路势如破竹，攻城略地。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昭熙三十年十月初六日，潼关不幸失守，陕西巡抚孙传庭战死沙场。仅仅过了五天，李自成便成功攻破西安。城破之时，西安城内一片混乱，喊杀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孙府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孙传庭的妻子张语熙，带着三位妾室柳清雪、夏初卿、宋轻颜，以及两位女儿孙雨涵和孙星澜，一同投井自尽，以死明志，场面令人唏嘘。
张语熙面色苍白，却神情坚毅，她将柳清雪、夏初卿、宋轻颜以及两个女儿孙雨涵和孙星澜召集到后院井边。看着眼前的亲人们，张语熙声音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如今城已破，我们身为孙家人，绝不能受辱。”
柳清雪微微点头，眼中含泪：“夫人说得是，老爷一生忠烈，我们自当追随他的气节。”
夏初卿轻抚着胸口，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能与诸位共赴黄泉，倒也不觉得害怕了。只是可怜了孩子们……”说着，她看向孙雨涵和孙星澜，眼中满是怜惜。
孙雨涵虽年纪尚小，却也知晓局势危急，她紧紧拉住妹妹孙星澜的手，稚嫩的脸上带着决然：“母亲，我们不怕，愿与你们一起。”
孙星澜眼中闪着泪光，却用力地点点头：“姐姐说得对，我们不分开。”
宋轻颜深吸一口气，望着井口：“姐妹们，这乱世已无我们容身之处，与其落入贼人之手，不如就此了断。”
张语熙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悲戚，更多的却是决绝：“好，我们一同赴死，到了地下，也能与老爷团聚。”
说罢，张语熙率先迈动脚步，走向井口。众人没有丝毫犹豫，相互扶持着，跟在她身后，缓缓走向那口决定她们命运的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悲壮而又坚定。
昭熙三十一年正月初一，李自成于西安正式登基称帝，定国号为“大顺”，年号“永昌”。几乎在同一时期，张献忠再次背反朝廷，举兵起事，一路攻城略地，迅速占领了湖南全境，以及湖北南部、广东与广西北部的大片区域。着眼于未来发展，张献忠决意进军四川。
另一边，辽东局势愈发严峻，清军如恶狼般逐步蚕食大乾在辽东的领土。昭熙三十年，皇太极亲自领兵出征，一举攻占松山与锦州。至此，大乾在关外的土地，仅剩下孙承宗坚守的宁远这一座孤城，宛如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
昭熙三十一年正月初三，乾清宫内气氛凝重。宫烛摇曳，光影在雕龙画凤的墙壁上晃动，仿佛也染上了几分不安。
龙小羽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眼中透着疲惫与忧虑。下方，左中允李明睿、总宪李邦华与原九江军府总督吕大器三人，身着朝服，恭敬而立，却难掩神色中的焦急。
李明睿率先出列，跪地叩首，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一丝谨慎：“陛下，如今局势危急，李自成已在西安称帝，张献忠也在南方大肆扩张，辽东清军步步紧逼，京师已然腹背受敌。臣等以为，迁都南京乃当下保国之良策。南京素有龙盘虎踞之称，根基深厚，钱粮富足，可保陛下重振朝纲，再图大业。”
龙小羽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明睿，沉吟片刻后说道：“南迁？谈何容易！祖宗陵寝皆在此地，朕若弃之而去，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李邦华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事急从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暂避南京，一则可保陛下安全无虞，二则可借南方之富庶，召集天下兵马，以图光复北方。若死守京师，万一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吕大器也跟着跪地，恳切说道：“陛下，京师周边历经战火，民生凋敝，粮草供应愈发艰难。而南京地处江南，经济繁荣，且有长江天险可守。此时南迁，不失为明智之举。”
龙小羽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殿中踱步，脚步声在空旷的乾清宫内回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上。良久，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三人，缓缓说道：“此乃关乎社稷存亡之大事，容朕再仔细思量。你们先退下吧。”
三人对视一眼，无奈之下，只得叩首谢恩，缓缓退出乾清宫。待他们离去，龙小羽独自站在殿中，望着殿外阴霾的天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