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星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不吃花甲，还说是臭的，不识货啊！
花甲有腥味实属正常，鱼不也有腥味吗？她自有办法去除腥味。
至于泥沙？只需要拿原装海水泡水一小会儿，花甲就会自动吐沙，吐得干干净净她再焯水不就好了。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玩意儿死了才是臭的，自然也就不能吃了。
“我倒是想买。”她遗憾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些都死了。”
也不知道孙家的渔船从哪里运来的花甲，花甲不好保存，在水上漂荡几天，自然全都死透了，还臭得熏人。
她满脸遗憾，脑子里想的全是爆炒花甲、蒜蓉花甲、捞汁花甲，要是能买一点回去做，肯定好吃到嗦手指头。
季繁星突然想到，这些东西如果是喂鱼的，他们准备的量肯定很多，说不定还有活着的。
“船上还有活的吗？若是有活的，我指定买。”
孙小舟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行家，单靠鼻子一闻就能分得出手里的蛤蜊是死的，连他接管这行生意多年都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孙小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突然觉得她会给自己带来更多惊喜，于是提议道：“姑娘，要不您跟我一起上船看看？”
若是她能将分辨死活蛤蜊的方法教给自己，再适当透露些保存的方法，今日不管她要买些什么，只要是孙家拿得出来的东西，他全都不收钱。
季繁星不知道他的打算，但是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喜悦和震惊，她很想去孙家的货船上看看有哪些货物。
她根据孙小舟方才所言推断，这里的人不知道花甲可以吃，或者说是知道能吃，但不知道会有那么好吃，她上船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好东西。
眼前就几箱货物，根本看不出什么稀奇的。
“爹，娘，二丫，你们想不想去船上看看？”
二丫率先摇头，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二丫不敢去，顾桃娘和季长河必须留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她。
“爹，娘，要不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他们看得出来孙小舟人品不错，船上应该并无危险，再加上马车里的东西也需要看守。
最终，他们同意季繁星跟着孙小舟上船查看货物，三人留在原地等她。
相比之下，码头才是鱼龙混杂。
孙小舟担心他们被冲撞，还吩咐几个伙计帮忙照看，要是有不长眼的人敢招惹他们三人，孙家也不是吃素的。
季繁星跟着孙小舟来到船舱，发现这里的味道比码头还要浓郁，简直是腥味冲天。
走进来闻到一股臭味，她猜测船舱中的货物肯定损失极大。
果然，孙家的伙计见到孙小舟走进来，一脸沮丧道：“少东家，今日的鱼和往常一样，损失近四成。”
死掉的鱼就不值钱了，各处酒楼都不要，这些损失全都由他们自己担着。
孙小舟无奈摆摆手，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结果。
现在只损失四成已经是努力后的结果。
以前他未曾接管家里的生意时，他爹每次带回来的海货起码损失七成，他接管后进行了一次调整，终于让损失降低至四成，他已经很满意了。
海货挣不了钱，无奈他们要靠这些东西维护关系，不能将这条生路断掉。
季繁星看向箱内，发现许多鱼都翻了肚子，孙家的伙计将鱼捞起来时，它一动不动，明显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死了这么多海货，真是太可惜了。
要是提前做成干货再运输，根本不会损失这么多。
孙小舟带着季繁星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小仓库，“姑娘，这里便是存放蛤蜊的货舱。”
他似乎预料到什么，还给了她一张帕子，这才捂着鼻子走进去。
货舱内放着几个箱子，里面装满了蛤蜊，还泡着海水。
季繁星走进货舱就闻到一股腐败的味道，整个货舱都是臭熏熏的，令人作呕。
“你们都是这么存放货物的？”
没有氧气运输她能理解，毕竟姜国还未进入工业时代，根本不懂这些。
但是这么多蛤蜊泡在一起，货舱又闷热，别说几天，能放一天都是这些蛤蜊命大。
难怪货舱内一股臭味。
孙小舟无奈叹了一口气，不但他家是这样，其他货商运输的货物也好不了多少。
季繁星皱眉，“保存方法都不对，自然损失惨重。”她不是埋怨，而是觉得可惜。
姜国比她想象的要落后，这个落后体现在方方面面。
孙小舟闻言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姑娘有好的建议？”
季繁星走到箱子旁边，拿着网兜捞起几个蛤蜊细细查看，又闻了闻味道，这才说道：“我曾在书上看到，蛤蜊不易保存，若无新鲜活水，不到一天就会死亡。”
这些书是季长河淘到的，原身很爱看这些奇闻杂事，季长河也是知道的。
她指着眼前几个箱子，“而且箱子里装的货物太多了，试想，是十个人在这样的箱子里活得久还是一百个人？”
这些蛤蜊被层层挤压，想翻个身都难，更别说吸收到氧气。
若是有氧气循环还好，可他们哪有这个技术。
没办法智能供氧，倒是可以打造一个水循环，让死水变成活水，增加水中的氧含量说不定能够让这些蛤蜊多支撑几日。
亦或者勤换水。
正常一日换两次，但是到了夏日，货舱内的温度会更高，若是不采取降温措施，恐怕还是无法解决问题。
孙小舟自然是明白季繁星说的道理，但是蛤蜊不似海鱼一般受推崇，所以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姑娘说的极是，可有什么良策？若是真能减少损失，我必有重谢。”
他一脸期待，希望能听见更多建议。
季繁星今日特地观察了码头的情况，发现孙家的货船虽然不是最多的，但是各类货物皆有，说明其生意规模还是挺大的。
这样的客商不傲慢，她只需要略微给些建议让他们尝到甜头，以后肯定能为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