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看着刑天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菩提看向通天，“动手吧，留他一缕元神，让他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通天大喜，眼中凶光暴涨：“正合我意！”
他探手入袖，摸出一根紫黑色长鞭，鞭身上缠绕着雷煞电光，尚未挥动已散发出撕裂神魂的气息，正是那柄专伤元神的裂魂鞭。
“刑天老匹夫，尝尝这裂魂鞭的滋味！”
长鞭如灵蛇出洞，啪的一声狠狠抽在刑天元神上。
“嗷！”
凄厉惨叫刺破云层，刑天元神炸开一团血雾，乳目碎处迸出两道血箭，整个人晃动不止。
那鞭子不仅抽打着他的元神，更直接啃噬他的神魂本源，痛楚比凌迟还要难熬百倍。
“饶命，通天教主饶命啊！”刑天再也撑不住，脐口大张，嘶哑的求饶声断断续续。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了！”
通天却不停手，长鞭如雨点落下，每一鞭都带着撕裂神魂的剧痛。
“现在知道求饶了？”通天继续出手。
“啪！啪！啪！”
鞭子抽打声与刑天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方寸山后山。
刑天元神被抽得越来越稀薄，身上血雾都开始变得黯淡。
哪里还有半分上古战神的模样，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哀求。
太上老君立于一旁，紫袍微动，始终闭目不语。
菩提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刑天，他并没有出手阻拦。
有些人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应该得到教训。
“够了。”
又过了一会儿，菩提忽然叫停，通天正打得兴起，闻言手腕一滞。
刑天早已没了声息，元神稀薄得像一层纸，在地上微微抽搐，只剩一缕残魂吊着最后一口气。
菩提抬手挥出一道青光，落在刑天元神上。
青光流转间，刑天身上血雾渐渐凝聚，惨叫声也低了下去，只是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依旧让他浑身发颤。
“三霄。”菩提对着虚空轻唤。
三道倩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崖边，正是三霄。
“师祖。”三人躬身行礼。
“去人间看看李老汉夫妇，如今境况如何。”菩提淡淡吩咐。
“是。”三霄应诺，化作三道流光，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菩提目光又重新落在刑天身上，语气平静无波。
“之前我让你做李老汉夫妇儿子，为他们养老送终，了却一段尘缘，这事你没忘吧？”
刑天元神猛地一颤，显然是想起来了。
只是他耐不住凡尘清苦，更放不下战神的虚名，没过几天便寻了个机会假死脱身，重回洪荒闯荡。
“你是说……”他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的结局。
“我给过你机会。”菩提打断他，“是你自己弃了。”
很快三道流光返回，三霄落在菩提身前，脸上带着几分不忍。
“师祖，刑天估计假死脱身，李老汉夫妇终日以泪洗面，形容枯槁。”
“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日日念叨着孩子，看得人心头发酸。”
刑天脐口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敢说些什么。
菩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探手对着刑天虚空一抓。
刑天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
紧接着，一缕细微却无比霸道的神念，如同种子般深深扎根在他的元神深处。
冰冷刺骨，让他从神魂到元神，都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道神念，便算是对你的约束，现在，立刻滚回人间，回到李老汉夫妇身边，好好赡养他们，为他们送终。”
“若你敢半路逃走，或是对他们有半分不敬，甚至伤他们分毫……”
菩提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这道神念便会自行引爆，让你元神炸裂，永世不得超生。”
刑天不敢有丝毫反抗，神念在他体内游走，如同悬在头顶利剑，时刻提醒着他反抗的下场。
“你可知为何要让你做这些？”菩提看着他，缓缓道，“这几日我复活了你，赐你新生，于你而言，便如再生父母，父母让你行孝，你敢不从？”
“让你回去赡养李老汉夫妇，既是了却你的尘缘，也是让你学学如何做人。”
“去吧。”菩提挥了挥手，“莫要再让我失望。”
刑天元神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神念的存在，如同附骨之蛆，牢牢锁死了他。
“我……我去……”他终于低下了那没有头颅的躯干，充满绝望和不甘，“我回去……赡养他们……”
菩提不再看他，闭目养神。
通天在一旁撇了撇嘴，显然觉得这般处置太过便宜，却也没再说什么。
刑天元神化作一道微弱血线，踉踉跄跄地朝着山下飞。
他知道，这一次再犯错将再无机会了。
伴随着刑天残弱的血线消失在天际尽头。
方寸山后山空气依旧凝滞，带着未散的鞭影与神魂撕裂的余味。
菩提目光扫过崖边那一片不起眼的土丘。
那里，错落分布着十几座衣冠冢，每一座都隐有大道气息流转，刻上名讳。
“该清了。”
他指尖弹出一道淡青色指风，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道韵。
通天教主紫袍翻卷间，万道雷光化作斧刃，齐齐劈落。
太上老君也微微抬手，拂尘轻扫，一股罡气漫过，将这些衣冠冢化作虚无。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些足以让三界震动的衣冠冢，在三道身影的默契出手下被夷为平地。
连带碑文也化作飞灰，被山风一吹，彻底消散在天地。
尘埃落定，原地只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存在。
菩提望着虚空，声音里带着一丝缥缈，“但愿这些衣冠冢永远不要再出现。”
通天眼神复杂，紧握的裂魂鞭缓缓敛去雷光。
太上老君依旧闭目，只是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就在此时，天际尽头时空门方向，骤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不同于往日的低沉震颤，这一次的声响，带着一种即将崩裂的狂暴。
“时空门方向？”菩提眼神一凝。
“走！”
通天大喝，率先化作一道紫电冲去。
太上老君拂尘一挥，身形已如鬼魅般跟上。
菩提足尖一点，青影无痕，瞬间追至两人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