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许春芳和沈夕瑶一起回来，陈秀珍也没有感觉到太意外。
“妈。”许春芳喉头一哽，叫出这个字。
陈秀珍看了她一眼，眼神颇具失望，“先带着孩子进来吧，瑶瑶怀着身孕不能马虎。”
许春芳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说了声好，“这都是买给爸妈的。”
陈秀珍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见到你爸，可别犟嘴。”
许春芳点头，就犟嘴那一次，导致她跟许家的关系直接破裂，她是万万不敢了。
“好了好了，进来吧。”
陈秀珍的语气比刚刚软和了一些，但是许春芳知道许义华是最难缠的。
“外婆。”沈夕瑶甜甜地叫了一声。
陈秀珍终于露出笑容：“好孩子，外面太阳晒，进去见见你外公。”
三人一起到了屋里，看见许春芳的第一眼，许义华撂下茶杯。
“你回来干什么？”
许春芳脸色一僵。
“当时说的都不记得了吗？你已经跟我们家没关系了，我们这次只是想见见瑶瑶还有没出世的孩子。”
许春芳走过去，“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女儿！”
许义华别过脸去，陈秀珍跟着叹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家是最难的。
许春芳抿着唇，低声解释：“再怎么说我也是瑶瑶的妈妈，您要见她，我肯定是要带她过来的。”
沈夕瑶见状，也是过去叫了一声：“外公，你别生气。”
“沈正国不能带她过来吗？你以为我当初说的话都是玩笑是不是？”
许义华气得脸红脖子粗，转过头来瞪着许春芳。
许春芳心情瞬间低落起来，怀着期望过来，但是许义华的态度和当年简直一模一样，反倒是陈秀珍软和了一些。
“义华，你别这样大吼大叫的，也不怕吓到孩子，瑶瑶怀着身孕大老远过来，可不是听你发脾气的。”
陈秀珍劝了一句，许义华扭头看了眼愣住的沈夕瑶，到底是没再继续骂了。
沈夕瑶也没想到关系居然差成这样，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陈秀珍问一句，沈夕瑶回答一句，气氛不算尴尬却也不算热络。
而许春芳，完全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生怕触了许义华霉头。
她坐在一边看着沈夕瑶和陈秀珍说话，陈秀珍递了个眼神给许春芳，许春芳无奈地笑了一下。
瑶瑶都怀孕了，许义华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听着沈夕瑶跟陈秀珍说话，许义华也是开口：“修远家那边虽然穷了点，条件不好，但胜在人有上进心，是不差的，你跟人家好好过，别挑三拣四。”
知道沈夕瑶嫁给陆修远的时候，许义华也是去调查过的，陆修远这个孩子可以，穷是穷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许义华比较看中人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许春芳闹到那个地步。
“我知道的外公，修远哥也对我很好。”沈夕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许义华这个态度，应该是不知道她赌钱那件事，得亏是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她今天跟许春芳应该进不了这个门。
沈夕瑶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许义华又嘱咐两句，沈夕瑶都乖乖听着，看着沈夕瑶这样听话，许义华就对许春芳更加生气。
他养出来的女儿，没想到会去做那种丢人的事情。
许义华看见许春芳眼巴巴看着自己跟沈夕瑶说话，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中午在这边吃个饭再走吧，来一趟也不容易。”
陈秀珍顺势把人留下来，摸了摸沈夕瑶的肚子。
沈夕瑶也摸了摸，“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许义华喝了口茶，降了降火气。
那边一家三口在好好说话，这边许春芳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她抓了抓头发，然后低声说：“妈，我出去透透气。”
这里实在是太憋闷，许春芳有点待不下去。
“去吧。”
许义华没说什么，许春芳就出去了。
等到许春芳离开，许义华才继续说：“你现在心疼她了？”
陈秀珍哎了一声：“春芳这些年也都不容易呀，错已经犯了，也没办法了。”
“她根本就不知错。”许义华看了沈夕瑶一眼，“瑶瑶，去厨房把那果盘拿来吧。”
沈夕瑶连忙起身出去，她知道这两人肯定是要支开自己说什么，然后走了一圈就躲在门口那边听着。
“瑶瑶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沈正国之前那个老婆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一连两个问题，直接把陈秀珍问住了。
“沈正国之前那个老婆虽然的确是生了病，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没了，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因为春芳？”
许义华恨铁不成钢，“那是一条人命，人命啊！春芳但凡知道错了，就不该再跟那个沈正国有牵扯，还把孩子生下来。”
陈秀珍哑口无言。
“你说得对。”
她没法反驳，许义华说的是事实，许春芳的确是间接害死了沈漾的妈妈。
当时如果不是怀着孕的许春芳到沈漾妈妈面前蹦跶，沈漾妈妈的确还是可以再撑几年的。
那时候许春芳怀了孕，她觉得自己等不了太久，就去跟沈漾妈妈摊牌，让沈漾妈妈知道沈正国背着她和许春芳搅和在一起的事情。
这事当时闹的，的确也让他们抬不起头来，许义华更是容忍不了，直接和许春芳断绝了关系。
后来许春芳嫁到了沈正国那边，陈秀珍也对她失望极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沈夕瑶是无辜的，所以他们俩今天才想见见沈夕瑶，主要是因为沈夕瑶怀了孕。
沈夕瑶倒是比她妈妈好些，丈夫挑了个陆修远，两人关系也还可以，起码是正儿八经的关系，不像许春芳和沈正国，一开始不伦不类。
外面偷听的沈夕瑶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会是这样？
许春芳居然害死了沈漾的妈妈？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沈夕瑶脑子都成浆糊了。
沈漾妈妈不是病死的吗？怎么跟许春芳扯上了关系？不可能啊？
但许义华和陈秀珍总不可能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