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慕’，对不起，我......”
秋月跟在暮烟的后面，越想自己刚刚的行为越过分，眼眶盈满泪水......
在泪水快要滴落脸颊的时候，暮烟停下来，用手帕轻轻拭去少女的眼泪，轻声安抚。
“秋月乖，我知道，你本不想那样的......”
“我......”
秋月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语梗塞在喉中说不出话。
没有......
才不是......
她心底就是滋生了阴暗的想法......
想要得到，想要占有......
她想要将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的表达出来......
在那个声音诱惑她的时候，她动摇的心，满盘皆输。
其实惊悚游戏本源输的不冤，祂太自傲了。
自傲到以为在祂的副本控制下，不会出现扰乱时空的蝴蝶因素。
所有Npc都只会是祂手下的棋子。
可是秋月似乎是那个例外，惊悚游戏本源没有想到，在即将要伤害暮烟的一刹那，秋月的抵抗意识是无比的强烈。
致使祂需要分心一遍对付暮烟，一遍压制秋月蠢蠢欲动的意识。
暮烟拉着秋月在小镇中走着散步。
秋月是这个副本里唯一觉醒了自我意识的Npc，可以说她的存在，完全是暮烟带来的新生。
她似乎意识到了，这里是她曾经的家，曾经的地方。
如今，往事已不可追......
她也是被献祭的新娘之一。
冰冷的河水先是漫过头顶，昏昏沉沉，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肤。
大红嫁衣的裙摆被水流托起又拽下，沉重得像坠了块石头。
呛进喉咙的河水带着铁锈味，烧得气管生疼，每一次挣扎都让更多水涌进肺里。
可手臂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金光越来越暗。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意识消散之时，连带着人也慢慢不再动作，安静死寂的沉入河底。
“颜慕”的出现与陪伴，对于她来说，像是那河底里突然亮起的光，溺水之人唯一可以抓住的出路。
即便是知晓了副本内发生的一切恍若是虚假，可“他”的陪伴过于真实。
真实到，她以为曾经就是这样的。
可惜，她的童年里没有“颜慕”，也不会有人能结束河神新娘的献祭......
两人散步走着走着，来到了中心的小桥上。
小桥下方潺潺流水，是大河的一条分支，平日里会有大娘在河边洗着衣服，或是划船的大爷用船桨，在平静的河流上留下徐徐波纹。
秋月的手被暮烟握着，带着她来到了桥上。
一路上，暮烟都是轻声安慰她。
可惊悚游戏崩塌之后，随着副本力量的散去，她......
还能见到“颜慕”吗......
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意......
“‘颜慕’，你在这之后......会离开吗......”
秋月的声音很小，但是暮烟还是听清楚了。
“秋月，等到所有玩家离开之后，白泽会助你重建这个世界的......”
白泽相当于此方世界的天道，神树崩塌枯萎，但是何尝不是在另一种方式下，悄无声息的滋养了这个世界的生机。
时间重启对于白泽来说，并不困难。
“你也要走吗？”
秋月的小手拉着暮烟的衣角，声音略带着哭腔与梗塞，恋眷与不舍的情绪在她心头交织着。
“这场仗结束了，小镇也太平了…… 你能不能…… 留下来？
“如果说，我想要你为我留下来呢......”
“秋月，我不属于这里......”
暮烟摸了摸少女的头，像是平时往日般宠溺的语气让秋月眼角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些日子对于暮烟来说，也是如同秋月般，朝夕相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颜慕’，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少女脸颊上的红晕宛若西边的朝霞，微微低着头似乎还在害羞，明媚的脸蛋在夕阳的晕色下镀上一层娇艳的光彩。
这下轮到暮烟愣住了。
“秋月......我......我是女子......”
“抱歉，之前为了隐瞒身份，在外以男装示人，欺骗了你。”
束发的玉簪在她转头时滑落半寸，几缕青丝垂在脸颊，勾勒出既英气又柔美的轮廓。
暮烟一直以为两人的关系是兄妹，可能因为自己对于女孩子格外宽容照顾，才让她产生了误会。
秋月笑了，眼泪跟着掉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不在乎。”
她擦掉眼泪，急切地抱住暮烟。
“我喜欢的是你，是会偷偷带我逃离窒息的家，会在我受伤时笨拙涂药的‘颜慕’，跟你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抱歉......”
暮烟没有回抱秋月，一句简短明了的话道出了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终归是要离开的......
当断则断......
望着少女逐渐苍白失望的神色，暮烟并未有所动摇......
“你走吧。”
秋月打断她，退后半步站在桥边。
“你的使命在远方，我不拦你。但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看我的那一天。”
风吹起秋月的衣摆，像是想要安抚她的忧伤。
“不管你去多久，不管你从哪个世界回来，我都在这座桥上等你。”
暮烟看着我，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别等了，秋月。”
“我偏要等。”秋月笑道，泪水划过脸颊。“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终究是之前岁岁相伴，朝夕相处的人，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秋月，吾名暮烟。”
虽说001一般会选做与暮烟同名的宿主，以方便在任务世界中行事。
可这次却是暮烟亲口告诉秋月自己隐藏在那些神秘中的名字。
她的话语像是带着金色的赐福一般，在秋月看不见的地方给她降下了一层灵魂之力。
从此，她也是被神明眷顾的人。
“暮烟......”秋月轻声唤了一声，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丝丝眷恋，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缠绵。
“你明天是要离开了吗？你说过，想要离开此地的话得走一遍河神新娘的路，明天我想看你穿一次嫁衣，好吗？”
少女的祈求带着丝丝可怜，圆润的眼睛也许是刚刚哭过，水汪汪的，带着些许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