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翻涌，云雾弥漫，云上仙府犹如一座悬浮在天空中的宫殿。
仙府的墙壁由晶莹剔透的琉璃砌成，透过墙壁可以看到外面绵延无垠的云海。
宫殿内并无其他装饰，只有一方巨大的白玉圆台半浮在空中，其上一抹玄色身影静静地沉睡着，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还不醒么？”飘渺的声音穿透厚厚的云层响彻在沉睡之人的耳际。
下一瞬，一道淡金色的人影在应霜序身前凝实，他看着依旧毫无反应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只能认命的往对方身体里输送神力。
随着神力的逐渐抽尽，原本凝实的身影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好在神力起了作用，良久，那道玄色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纤长的眼睫不断的颤动，显得极不安稳的模样，可是却一直未曾有睁开的迹象。
就在镜渊实在忍不住想要俯身查看时，原本仰躺的人猛然坐起身来。
镜渊猝不及防，下意识飞身后退数丈。
应霜序缓缓抬眸，后知后觉发现不远处站了一个半透明的淡金色的人影正瞪着自己，他迟疑片刻，不解道：“镜渊……你怎么会？”
听出了对方的关切之意，镜渊才缓和下来脸色，没好气道：“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只是现在神力耗尽才看起来有些虚弱罢了。”
见镜渊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应霜序才收回视线，可下一瞬他就微微躬身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如墨的青丝随着动作顺着肩侧倾泻而下，映衬着那张恍若冰雕玉琢的面容更加苍白如雪。
“云声现在如何？”
他不甚在意地抹掉唇角的血，一抬头就对上了镜渊一言难尽的视线。
镜渊叹了口气，施施然地走到玉台边坐下，支着下颚心累道：“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吗？”
不待对方开口他就继续道：“就是一个筛子，千疮百孔。”
可应霜序闻言却勾唇笑道：“听起来还不错。”
“我看你这次连脑子也坏了。”镜渊长叹一声，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镜渊，多谢。”
看着对方含笑的眸子，镜渊还想说些什么瞬间被堵在了喉咙中，不上不下的折腾了一会儿就只憋出了一句：“知道就好，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帮我再守一千年。”
应霜序整理仪容的动作一顿，挑眉好整无暇的看向对方：“你要做什么？”
毕竟这一开口就是千年的架势，想来动作不小。
镜渊瞥到对方戏谑的神色就知道这人心里门清，而且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瞒着对方，于是直截了当道：“我前两日新得了一个小东西，感觉很有趣，便想尝试一番。”
应霜序点了点头，可是看着对方半透明的身影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是要以现在的状态么？”
镜渊看起来毫不在意，那勾起来的唇角都带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要玩就玩点刺激的。”
毕竟从他诞生起就一直被困在无数约束的枷锁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来当甩手掌柜，他自然不会放过。
见镜渊心意已决，应霜序也就由着他去了，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叮嘱道：“那你悠着点。”
听应霜序没有反驳自己而是看起来毫无压力的答应了下来，镜渊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他诧异的瞪大眼睛，讶然道：“你怎么此次答应的如此干脆？”
应霜序没有回答他，而是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良心不安？”
镜渊脸色变了变，一时倒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对方。
应霜序撩起眼帘静静地看他，唔了一声，道：“那不妨再多加些筹码。”
此话一出，镜渊才再次活泛起来，刚刚的几分不自在也瞬间飞走了，他轻咳一声，没好气道：“那丫头现在好的很，正在凡界快活呢。”
说到这，镜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挤眉弄眼的看着对方挪揄道：“啧啧啧，你若是再晚一点醒，说不定还可以喝上那丫头的喜酒呢。”
对上应霜序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镜渊瞬间萎了，他没意思地撇了撇嘴，“行了，不逗你了，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娃娃，不过你若是十年之内不能离开这里，那结果可就无法预知了。”
应霜序盘腿坐好，一秒入定，毫不留情地赶人道：“我知道了，慢走不送。”
“真是无情啊！”不过镜渊早就习惯了对方这种性子，也不生气，再怎么说应霜序也答应了帮自己镇守一千年，心里有点不爽也是应该的。
能在言语上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他抬腿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后知后觉道：“对了，若是白晓晓那丫头争气，也许你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你心软了。”应霜序突然出声道。
气氛骤然一静，镜渊的身形略僵，微微偏头，俊逸非凡的脸上带上了几分肆意张扬，他低声轻笑道：“怎么说也是吾亲选的气运之子，合该偏爱一些。”
闻言，应霜序低低地笑了一声，调侃道：“那执玉呢？”
镜渊这次回答的倒是顺畅，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道：“弱肉强食，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