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年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嗯…被你看出来了。”
他轻柔着声音，似是在诱哄她：“那姐姐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可怜一下我这条可怜虫。”
林允然低头垂着眼睫毛，藏住眼底波动的情绪。
她狠厉对沈景年说：“我不会可怜你的。”
沈景年看着她绷紧的侧脸，勾起一抹笑意：“那你刚刚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明明就是有些在意他的。
林允然抿嘴沉默了好一会，才艰难张开嘴巴含糊说：“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离不开你，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沈景年勾着她下巴，郑重其事说：“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第一位啊。”
林允然把下巴撇过一边，让沈景年的手落空停在了半空中。
“我困了，明天还要早起。”
林允然犹豫了一下说：“你今晚不准…再乱折腾我。”
沈景年眉眼温柔，笑着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地禽兽吗？”
他还好意思说，印子消了又来这个罪魁祸首，不是他是谁。
林允然冷道：“比禽兽还禽兽。”
沈景年愣了一下，随即笑：“好了，我今晚绝对不碰你可以吗？”
反正碰不碰，林允然都不会允许她胡来的。
不动手动脚是真的，但沈景年每次睡觉都要把她抱得密不透风。
林允然拗不过，就不挣扎了。
要不是林允然刚刚提到了生病的事情，沈景年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院复查了。
一直帮他治疗的是一位女心理医生，三十多岁，很温柔也很会开导。
沈景年推开了心理室的门，徐茹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准备治疗的事宜。
心理室很安静，环境很好很温馨，窗帘拉开，阳光一屡屡照射进室内。
空气中隐隐还有花香的味道，闻着让人很安心。
“来了。”
沈景年走过去，徐茹说：“先坐下。”
徐茹猜测道：“你最近很久没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沈景年来这的时间很固定，半个月就来一次，而这次一个月才来。
刚开始那段时间比较严重，几天就来一次，后来开药了就半个月来一次。
“嗯，她回来了，带着孩子。”
沈景年提到林允然的时候，脸上的柔情蜜意都是藏不住的。
其余时间都是面无表情，很冷淡。
徐茹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好。
这个“她”是徐茹这几年从他口中听到最多的一个人。
他所有的病症的源头。
徐茹听后稍稍诧异：“噢？那你跟她接触了？孩子是你的吧。”
“嗯，我跟她最近准备结婚。”
徐茹愣了一下，笑着道：”恭喜你啊。”
沈景年看着远处的沙漏，太阳光刺着他的眼睛，他用手掌挡住了这刺眼阳光。
“很刺眼，要不我拉上窗帘？”
沈景年摇头：“没事，就这样。”
他不喜欢黑暗，从林允然走后，就很惧怕黑暗。
好像一到了晚上，无边无际的黑向他涌来，很痛苦。
沈景年情绪低落：“但她好像还不是很乐意。”
徐茹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一些细小的事情。
“但是你执意要跟她结婚是吗？”
沈景年情绪有些激动：“是，因为我害怕她再一次离开我。”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这种心脏从身体抽离的痛苦。
再来一次，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徐茹严肃问他：“你强迫她了吗？”
沈景年低下了头，双手交缠刚在膝盖上，弯着腰：“嗯，算是，我用了一点手段，让她跟我一起住了。”
徐茹叹了一口气，她也猜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然这么复杂的感情，怎么说一两个月就能解开的呢。
徐茹思考了一下：“那她反应是什么样子的？”
沈景年抱着头很痛苦：“她有点生气，还骂我。”
徐茹笑了一下：“骂你也是正常，起码她还愿意骂你。”
“我也想等，可是我等不及。”
特别是看到林允然身边出现别人，内心不安的躁动就全部跑出来了，铺天盖地，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那她对你还有感情吗？”
沈景年脑子很乱：“我不确定，但有时候能感受到她心底是有点在乎我的。”
徐茹摇头：“你不应该这么冲动，你这样只会把她推得越远。”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答应跟你结婚，她内心是抗拒的，那你们感情也不会长久的。”
沈景年小心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徐茹看着他，认真说：“先不要这么快跟她结婚，最好的话，可以让她搬出去。”
沈景年抬头，眉头皱得紧紧：“不可能，结婚可以延缓，但是我不会让她搬出去的。”
徐茹：“她不在身边，你感到很焦虑是吗？”
她观察到沈景年对于她离开这个事情特别刺痛，提一提都有很大的反应。
“对，非常焦虑。”
“那你可以暂时不让她搬出去，不过你跟她要克制一点距离。”
“什么意思？”
“就是训练一下戒断反应，你可以适当降低对她的依赖，还有感情。”
“因为你对她的感情很深，而且是超乎于正常人的范畴，偏执，病态，占有欲极其强烈，甚至可以说你离了她就不能活了。”
这些徐茹说的很准确。
见他犹豫，徐茹继续说：“如果你不这样的话，她很有可能会第二次离开你。”
沈景年斩钉截铁，眼眶变红：”不可能，我不会让这个结果出现。”
“或许现在不可能，但以后呢，你难道要禁锢她一辈子吗？”
“她也是有思想有灵魂的人，不是小动物。”
沈景年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但林允然会不高兴。
“所以你不想失去她的话，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的话，明天开始试着去和她控制一点距离。”
“当然不是让你不见她，是一点点减少对她的依赖，像正常人一样。”
沈景年闭起眼睛，光是想想这些就很痛苦。
他手心攥得很紧，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沈景年答应了。
“好，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