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我的不对。”
田泰鸿叹了口气,动作娴熟地从摊子上捡了些新鲜的果蔬,往阿连面前一递,一脸过意不去道:“这些就算是我给小哥的赔礼了,还请小哥不要嫌弃。”
阿连见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他要是不收下的话,就是看不起他一般,而且这卖菜郎的确实诚,给他的果蔬不但卖相好,肉眼可见的新鲜不说,市价也不便宜,这让阿连很是受用,觉得眼前之人不光实在不说,还挺识趣,没拿些不值钱的糊弄他。
是以,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阿连没有拒绝,很是从容地收下田泰鸿的赔礼,看田泰鸿也越发顺眼,认为面前之人就是他心里最理想的伴侣。
与之前那些人不同,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直觉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心动之下,他的笑容越发真诚,态度亦逐渐热情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更是日日光临田泰鸿的菜摊子。
虽次次都拣着市集人潮散尽的黄昏时分前来,可他逗留的时辰却愈发长了,秉承着了解心爱之人的想法,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询问起田泰鸿为何独自来京城营生,家中还有何人等。
对此,田泰鸿早有应对,一边收拾菜摊,一边坦言道:“不瞒阿连兄弟,我爹娘早逝,家中还有个妹妹。
只不过,前些年嫁人了,随夫家远赴外地,已是许久未通音讯了。”
他语气平淡,手下擦拭秤杆的动作却无端迟滞了几分,苦笑道:“如今,我当真是孓然一身了。
因而,想着出来闯一闯。
不说能大富大贵,能赚点成家之资也是好的。
恰逢听人说京城好,机会多,于是变卖了老家微薄的家当,来到此地,做起了卖菜生意。”
孑然一身?
多么完美的猎物啊!
没有复杂的亲族关系,没有频繁的社交往来,而且据他这些天的观察,这卖菜郎天天守着小摊,根本没空结交新朋友。
可以说,在这京城里,他没有任何的依靠。
这样的人,即便遭遇不幸,也不会引来他人的关注。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玩具”。
不过!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是真的喜欢这卖菜郎,他想跟他好好过日子,所以什么玩具,什么没有依靠,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顶多就是觉得面前之人没有家人也挺好的,至少没了不相干的人打扰,卖菜郎会比较容易接受他。
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就可以相依为命,好好过日子了。
思及此,阿连的手指蜷缩起来,飞快打消脑海里的阴暗想法,面上适时挂起了笑,真心实意地夸奖道:“田兄有志气!
的确,比起其他的地方,京城繁华不少。
想来以田兄勤勉,要在京城里立足只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
他稍微顿了下,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田兄之前说自己来京城还不到半个月?
那可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还是说目前仍暂住脚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