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很多心思?”维珍轻声问。
其实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自昨儿一进了天然图画,她就知道四爷究竟花了多少心思。
天然图画距离九州清晏最近,主体建筑为一方楼,楼北为朗吟楼、竹萿楼、五福堂、竹深荷静,西为静知春事佳,东为苏堤春晓。
除此之外还临湖建有朗吟阁和竹薖楼。
登楼可远眺西山群岚,中观玉泉万寿塔影,近看后湖四岸风光,景象万千,宛如天然图画一般,因此得名。
至于维珍所居的一方楼,更是匠心独具。
前院有翠竹万竿,双桐相映,廊前有玉兰盛开,层层叠叠,清香怡人。
堂中前后两排花窗,通透明亮,还没出房,就能瞧见后院那一片含苞待放的牡丹,维珍登时就想起了那个她跟四爷背着大格格相约在廊下看牡丹的午后。
想必四爷吩咐人种下这一片牡丹的时候,也是如她一般会心微笑。
“就为了讨我开心?”维珍小声问道。
四爷低下头,顶着维珍的额头,轻声问:“那侧福晋开心吗?”
这还用问?
“开心呀,开心到……”维珍轻轻点头,然后把脸贴在四爷的胸膛,“想给你……敞开饭碗。”
这话说完,维珍已然羞得面红耳赤,连呼吸都停滞了。
实在是太羞人了!
不过,她是真的好开心啊!
殊不知,呼吸停滞的并不止她一个,与此同时,四爷整个人都怔住了,一颗心都不跳了,旋即,又狂跳起来。
四爷觉得脑子有点儿发昏,似乎浑身上下的热血都一股脑儿地往上冲,再开口的时候,四爷声音都是哑的:“再说一遍。”
这事儿还用得着问?
她都这么主动了,还让她说……这么羞人的话!
“你……你没听到就算了……哎呀!你放我下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维珍就被四爷打横抱了起来,吓了一跳。
“不放,”四爷气喘吁吁着道,一边脚底生风抱着人就往屋里走,“这是我应得的!”
“喵呜~”
蓦地,一声幽幽的猫叫顺着春日缱绻夜风飘来,四爷颠了颠怀里的人,一边压低声道:“还是咪咪最懂我。”
……
四爷跟维珍歇下了,苏培盛也总算能松快松快了。
小池子适时出现:“苏哥哥,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且去对付对付。”
“多谢老弟,不瞒你说,我这肚子一早就开始打鼓了。”苏培盛不跟小池子客气,一边笑着道谢,一边伸手熟稔地拍了拍小池子的肩膀。
王府上下的奴才尊称苏培盛一声哥哥的那可多了去了,可是能叫苏培盛真心实意叫一声弟弟的,也就小池了。
“弟弟叫膳房给哥哥准备的酱肉面才到,这会子正好吃呢,哥哥快请。”
苏培盛是北方人,最喜吃面。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苏培盛在小池子这儿用膳是常有的事儿,所以苏培盛的胃口小池子门儿清。
当下苏培盛吩咐了手下听候吩咐,然后就去小池子房里用膳去了。
待到苏培盛舒舒服服吃过饭再回来的时候,就瞧着自己的好徒弟小连子急匆匆赶过来。
“师父,内务府加急拨过来的奴才刚刚都已经到了。”
什么奴才还得内务府加急拨过来?
自然是伺候大阿哥的奴才了。
前些时日日,主子爷在大阿哥处发了好大一通火,不单单将伺候大阿哥的贴身奴才悉数打了板子,还下令把人全部给送回内务府。
要不是犯了大错,自然也不会被主子爷退回内务府,往后这些奴才自然不会好过。
不过也是活该。
谁叫他们伺候大阿哥不周,以至于大阿哥着了风寒竟没有一个提前发现、害得大阿哥因病拖得下不来床?
如今谁不知道大阿哥是是冷热交替得了风寒,又因为奴才懈怠没有及时就医,才病倒的?
只是这说法,也只能糊弄糊弄旁人,像苏培盛这样的知情人,对四爷那天究竟为何大发雷霆,自是心知肚明的。
一下子去了那么多的奴才,自然是要补上的,只是内务府如今忙得人仰马翻,万岁爷这回又是册封皇子公主又是给妃嫔晋位的,旁的不说,但是这新添的奴才,何止成百上千?
都得内务府这边张罗,选拔好了之后还得做个培训才能上岗不是?
这个时候大阿哥这边也着急要添奴才,内务府看在四爷的面儿上自然是不敢耽搁的,所以是加急给办的,要不然也不会天黑了还着急忙慌把人给送过来。